“我得陪着新婦呢。”梳頭娘子一愣。
“沒事,我們不講究這些,娘子待會也出去吃,不用在房裡呆着。”鐘燦陽堅定道。
梳頭娘子覺得自己今日來此,見到的不同有些多,所以竟然很快就接受了,沒多說什麼就走了出去。
鐘燦陽見人走了,才靠近唐初宜:“娘子,累了嗎?辛苦你了,待會吃過喜宴,大夥就走了,就能好好歇着。”
“不累,我什麼都沒做呢,上山我都不累,何況這。”唐初宜誠實道。
“是為夫擔心心切,我娘子厲害着。”
“也沒有那麼厲害。”
“那我們我們出去招待客人吧,這會準備開席了。”
“你為何這般做,你昨日應該讓我住出去,再把我接回來的,還有我應該在房裡等你招待客人的。”唐初宜是不懂這些,她沒有女性長輩,可她耳聰目明,今日來的人多,自然有讨論的人,也都多少聽到了一些所謂的應該。
“娘子,沒有應該不應該,我們家你當家,這屋子也是你的,為何讓你住出去我再接回來,我不需要這些表面的面子,還有,我們夫妻一體,你跟我都是一樣的,甚至你比我辛苦,這個家你付出了很多,為什麼你應該當那個等待的人。”
“我娘子,應對永遠自由随心。”鐘燦陽說着,聲音有些輕飄。
這話就這麼飄到了唐初宜心裡,骨子裡,唐初宜不是普通的女子,可世俗下,她不免被很多事情影響了觀念,可今日,有人告訴她,她無需随衆。
唐初宜想,無論未來如何,她相信此刻的鐘燦陽的心意。
鐘燦陽跟唐初宜出來到席間的時候,李嬸領着人剛好把菜端上桌。
衆人看唐初宜出來,帶着唐初宜每桌敬酒招呼着,一臉平常,搞得被邀請在上座的林掌櫃,覺得是不是鎮上的發展沒有村裡快,村中的婦人地位如此之高了嗎。
瞧瞧,雖然還是男女分席,可幹活的也是男女都有,鐘燦陽跟唐初宜敬完酒,倒是沒有一桌吃飯,而是鐘燦陽招待男客這邊,唐初宜招待女客那邊。
他們似乎是一樣的。
而村裡人,見怪不見。
林掌櫃的心裡許多波瀾,臉上不敢表現,生怕這村裡人覺得他迂腐。
而村裡人看這鎮上來的林掌櫃面上并無異色,也覺得是他們原先大驚小怪了,想來這種新婦出來招待的情況,在鎮上很常見?
這也導緻之後村裡有人成親也沒有拘着新娘子,像這種一同待客,給予新婦肯定的行為争相模仿,原本楊家村這邊的條件不算好,可因着這樣,有不少疼愛女兒的人找親事的時候,都願意往這邊來,加上楊家村後來的發展也不錯,一來二去,楊家村成了香馍馍。
而楊家村這般的行為,也無意中提高了本村女子的地位,娶楊家村的女子,都要斟酌一下,這個村子的人對女子的重視,因此也算提高了村中女子的地位。
鐘燦陽做出這個做法的時候,其實什麼也沒想,他就是不想拘着唐初宜,不願意讓她有一點不自在,唐初宜不管是本意還是非本意,她在山野中成長,生命力頑強且自由,鐘燦陽樂意看她永遠如此。
一頓喜宴吃得村裡人滿口流香,笑意都濃了幾分,酒足飯飽過後,都不用李嬸招呼,十分賣力的幹起了活。
鐘燦陽跟唐初宜這邊,送走了村裡的一些長輩,又拖村裡的牛車送走梳頭娘子後,這會正在院裡跟林掌櫃說話。
“林掌櫃,今日忙碌,家中隻有我們夫妻二人跟弟弟,招待不周,還請海涵。”鐘燦陽開口。
“鐘秀才客氣了,祝您跟鐘夫人舉案齊眉。”林掌櫃呵呵笑。
鐘燦陽聽到他轉換的稱呼,也沒有意外,隻是跟林掌櫃解釋了一下之前沒有說自己是個秀才的原因,前朝的秀才,雖說官府說認可,但他隻是能讓你以後繼續參加科考,不用從頭來過,可不是給與你秀才應有的待遇。
林掌櫃也沒計較,本身他跟鐘燦陽交好,還是因為鐘燦陽的畫,至于鐘燦陽是不是個秀才,隻是讓他對鐘燦陽的了解更多罷了。
林掌櫃沒有多呆,啟程回了鎮上。
鐘燦陽跟唐初宜又幫着幹活,跟幫忙的人道了謝,忙碌到大下午,院中才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