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看石頭呢~”派蒙的吐槽把石竹的視線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而那邊低頭撿書的艾爾海森,則是撿起了書,捏住了書脊,垂頭不起。
“派蒙,你覺得我現在腦子有問題嗎?”石竹問派蒙,不顧她搞怪的動作,又把視線放回到了一直不起身的艾爾海森身上,停頓了一下,說:“我會回去的。”
“好了,既然事情圓滿解決了,那……”坎蒂絲拍了拍手,笑着介入了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但她話還沒說話,石竹一個大喘氣,又說了一句:“但我不會跟你們一起走。”
“額咳!”坎蒂絲和松了一口氣的派蒙瞬間被嗆住了。而艾爾海森,總算擡起了頭,看向了石竹。
石竹仔細的打量着艾爾海森的神色,不放過一點痕迹,但,什麼都沒發現。
太平靜了……
難道真的跟他沒關系?
石竹轉頭面對着納西妲,說:“草神大人,我得确認阿如村找到另一位教孩子們的老師之後,我才能放心的離開。您明白的吧?”
石竹的話一反常态的冷靜到有點無機質,而擁有讀心術,了解一切的納西妲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領域,點了點頭,理解的說:“我明白,但還是希望你能早日回歸教令院。”
“我會盡力的。”石竹這麼承諾,轉身就離開了這裡,而在路過艾爾海森身邊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扭頭望向了他,跟他對視了一瞬。
當天,繁忙的草神大人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了。而旅行者也和幾位沙漠部落中的人搭上了話,開始了沙漠的探索之旅。
隻有艾爾海森,這位須彌新近的代理大賢者,依舊悠閑的停留在阿如村,時不時晃蕩在石竹的周圍。
在又一次無視了身後跟着她的艾爾海森之後,從瘋學者那邊面帶笑意出來的坎蒂絲遇見了石竹,問起了她的打算。
“你可千萬别說你還沒發現啊?那麼明顯了。”坎蒂絲打趣着她,但石竹冷靜又理智的看着坎蒂絲說:“發現了又怎麼樣?感情萌發的荷爾蒙是有時限性的,更别說當初我跟他的距離拉扯到如今這麼大。他突然在我落魄之後來介入我的生活,就為一句喜歡?不瞞你說,我更覺得這像一個陷阱,我半點都不敢踏入。”
“所以,你還對他有感覺?”坎蒂絲抓住了重點。
“為什麼會沒有呢?天才在庸人眼裡總是性感的。我作為一個平庸到把自己落入無邊痛苦的庸人,還會對他有感覺,這隻是一種慕強罷了。倒不如說,他居然會喜歡我這點才令我驚奇。”石竹的眼神冷靜到可以堪稱一句冷酷的說出了這些話,一點也不顧及綴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艾爾海森。
“他會聽見的。”坎蒂絲提醒。
“我就是要他聽見啊,我隻在教令院上學期間跟他有過接觸,但那時候的我不代表現在的我,他得認清自己這無端的感情現在在面對怎樣的人,要是忍受不了,就該及時止損。”
“冷酷啊,石竹~但我很高興。你沒有被這天才的追求沖昏了頭腦,保持住了自己的思考。”坎蒂絲欣慰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溫柔的表示:“阿如村會一直是你的歸屬,如果你願意的話。”
“謝謝。”石竹抽了抽鼻子,眼尾紅了一圈。
在這邊溫情的氛圍不遠處,是艾爾海森甯靜到簡直可以堪稱死氣沉沉的周身氣壓。
他聽得見,他當然也知道石竹的顧慮。但他那該死的不理智大腦和好像被蠱惑的心髒并不認同她的說法和他理智的想法。
這些驅使着他像一隻追尋着心愛獵物又饑腸辘辘的野狗一樣,徘徊在石竹的周圍不願離去。
一切開始于那場聚會?不……
一切開始于最初的見面。
石竹是很典型的混血兒樣貌,有着須彌人的骨相和璃月那邊的典雅皮相。以艾爾海森的觀點來看,她隻能評價一句溫婉,至于驚豔他……還沒到那個地步。
艾爾海森對這個女同學最初始的印象,是腼腆安靜,一個乖乖女。但他當時還是下意識記住了她,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時間就像水一般流逝着,艾爾海森的視線總是在人群中無意的搜索着她,又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平靜的移開雙眼。
一切好像永恒。
但有開始,就會有結束。
在艾爾海森遲鈍的腦子中,再一次深刻的翻出有關石竹的回憶的時候,是賽諾提起的那個他以為早已像其他同學那樣抛于腦後,想起都會有陌生感的名字。
一瞬間,就在蘭巴德酒館喧鬧的氛圍中,他的眼前好像又看見了那年望過來的那雙黑色眼眸,清亮、明澈,恍如月光,直直的照射入他的内心。
一種窒息感抓住了他的心髒,讓他不由自主的在下班時間去到檔案室,找出了有關她的記錄。
學生時代的她确實跟他記憶中一摸一樣,但在罪案的記錄照片中,那個臉頰凹陷,眼睛死氣沉沉的女孩子,則是刺痛了他的心之後,讓他松了口氣。
她不一樣了,那應該不會再像這個時候一樣蠱惑他了吧?艾爾海森走出檔案室的時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