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田優裡正在聽學生會的後輩向她報告便利店食品安全調查事件。
纖細的手指捏着張薄薄的紙,她一邊聽後輩報告,一邊自行閱讀手中的報告。
因為打斷了前輩與好友的聊天,學生會的後輩——現任學生會長山形杏用上了此生最快的語速陳述:
“……調查結果已經上報校方了,但校長那邊的意思是不鬧大。”她的虎牙輕碾嘴唇,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低頭看鞋面,手指無意識磨着自己的甲面。
這副模樣,貓田優裡一看就知道還有什麼事情沒說。
“校長還說了什麼?”
紙質報告被手指彈的“啪”“啪”作響。
山形杏硬着頭皮,憤憤地說了下去。
大體跟她料想的差不多,無非是那老一套“這件事你們學生會就不要管了”或者“我會私底下批評他的”。
她也不是沒任職過學生會長,這所學校的行事作風她都了解。
倒是後輩山形杏還是憤懑,嘴裡絮絮叨叨了半分鐘不帶重複的話。
“杏。”貓田優裡念了一聲,示意她停下。
“都是做會長的人了,有些話不能胡亂往外說。”
“……因為是前輩你。”山形杏嘀咕,望向崇拜的前輩,忽然想起在班級裡聽到過的一些消息。
她又低下頭,沒忍住連帶着同學在排球部的遭遇也一并說了。
班裡有同學參加了排球部,努力練習兩年但奈何天賦不足,無論如何都無法上場,連坐闆凳的機會都沒有。
‘自然而然’的遭受到了相對不公平的待遇,比如清掃工作總會落到他頭上,或是社員當着教練的面譏諷他而教練不作為。
貓田優裡聽得眉頭直皺,她也想起了某件事。
上次去影山君的班級時,金田一同學說的“球場上的王者”由來是怎麼回事?
影山飛雄、金田一勇太郎、國見英,三個人明明是同一個班級又是同一個社團,甚至同為首發成員,關系看起來卻不怎麼好?排球部的教練到底在做什麼?
她升騰起擔心的情緒,想去打聽打聽有關那個外号的相關事情,又想到影山君不願意讓她知道,不禁感到頭疼。
啊……這該怎麼辦才好。
她幹脆不想了,思慮過多會掉頭發。
“今天就先到這吧,會長。”
随手拎着報告抖抖,貓田優裡領着山形杏走出沒人的角落。
走廊上,好友春绯正靠着窗戶啃飯團,一旁站着前一秒還在被挂念的影山飛雄,也在啃同款飯團,另一隻手裡攥着第三隻同款飯團。
兩人似乎是在聊很重要的事情,氣氛略顯嚴肅,隻是講完一句啃一口再換一人講的畫面與冷淡的表情同四周嚴肅的氛圍不太貼切,實在滑稽。
她收回之前的判斷,兩位好友應該會挺合得來。
貓田優裡輕笑一聲,惹得身後見慣她工作模樣的後輩滿臉驚訝。
“春绯。”
“影山君。”
連聲線都變了!
山形杏流下面條淚,前輩……前輩一定是着重培養她、非常看好她,所以單獨對她不苟言笑的。
那邊的兩人聽到她的聲音紛紛默契地住嘴停止話題,用飯團堵住嘴巴确保不漏出任何一個字眼。
貓田優裡今天難得沒有紮平時的兩個小揪揪,頭發散着,鬓角堪堪蓋住顴骨,多餘的頭發攏到耳後,露出圓潤的耳朵。
發型一變,似乎是氣質也一同有了變化,跟在她後面的那位新任學生會長就像一隻短腿鹌鹑。
不管什麼樣都很喜歡。
影山飛雄瞄了一眼便匆匆挪開視線,埋進飯團,将第三隻飯團遞給她。
貓田優裡:“給我的嗎?”
影山飛雄瘋狂點頭,像是在掩飾什麼。
可惜演技不太好,藤岡春绯都沒眼看。
這種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暗戀,也就優裡還傻傻的在交朋友。
“謝謝,影山君,你真是好人。”傻人還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線,接過飯團撕開包裝一起啃了起來。
一邊啃,一邊把報告還給山形杏,跟她打招呼哼着再見。
藤岡春绯對學生會的事情從不過問,第一個啃完飯團,單刀直入,“優裡,影山同學他……”
話還沒說完,影山飛雄瞪大眼睛震驚看她。
藤岡春绯朝他無辜眨眼,不客氣地往下說:
“……他說觀看排球比賽的行程安排好了。”
優裡總感覺影山君是不是松了一口氣?
兩位好友有事情瞞着她!
“你們兩個……瞞着我關系變好了!”貓田優裡裝模作樣,把啃到一半的飯團當做手帕,隔着空氣在眼角擦拭空氣眼淚,“媽媽好感動。”
影山飛雄:“喂!”
藤岡春绯:“完全沒有變好。”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完全沒有變好。”
苦于隻剩一隻手,貓田優裡後退一步伸出食指快速在兩人之間左右搖擺,指認:“你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