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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H前的某一天,午休。
“唉。”
緣下力看着眼前的便當,發出了今天的第五聲歎氣。
升上三年級,他被分到了五班,田中西谷木下三個不在升學班,同為升學班的成田則在隔壁四班,雖然他的人際關系并不僅限排球部,但放學後獨自前往社團辦公室的短暫路程,他偶爾也會感到寂寞……
“沒有寂寞這種事,木下禁止擅自給我的獨白配音!”
緣下捏緊了筷子。
木下久志心虛地吹起口哨,仿佛剛才的話并不是自己說的。
寂寞是根本不可能寂寞的,不如說總是被莫名其妙跑過來的田中西谷拉到一起吃飯,尤其國體結束後,基本沒體驗過安靜的午休時間,緣下隻覺得自己的好部員們過于聒噪。
他曾經試圖表達自己的不滿,自诩“烏野男排部三年級團結友愛股長”的西谷夕義正辭嚴道:“力,你沒發現一二年級都比我們三年級更有凝聚力嗎?”
二年級是否有西谷所謂的凝聚力暫且按下不表,今年入部的一年級生們不知為何都是學習好手,除了徹頭徹尾排球腦的小經理原野綠和踏實安分從不惹麻煩的莊子暖,其他人全是升學班,八乙女更是時常占據成績公布欄榜首,據傳在一年級(女生)中極具人氣。
況且,甲本某種意義上是比日向更恐怖的社交達人,在他積極的“撺掇”下,一年級們不僅部活之外的課間時間會聚在一起,順路結伴上下學,放假還經常串門,一起打電動。
這讓隻有寫不完作業才會在同伴家裡齊聚的西谷十分羨慕。
一到假期尾巴就被迫進行“學習合宿”,還有過通宵的痛苦經曆的緣下:……
——你們能不能獨立完成作業!
“最重要的是,”田中龍之介神色痛苦,“隻有我們三年級沒有經理!”
“當初覺得隻要有潔子小姐就夠了但現在潔子小姐已經畢業,緣下,你一年級的時候怎麼沒有去找經理?”
“沒錯力,都是你的責任!”
緣下目瞪口呆,緣下無言以對,緣下駁倒不能,緣下接受現實。
每天中午都能看到田中和西谷上演全新的喜劇,大概也是一種人生體驗,哈哈。
因此,緣下此刻的憂郁并不是因為田中和西谷就誰該吃第五個炒面面包展開的第十八次辯論,完全不是。
副部長木下毫無同理心,專注于趁田中西谷忙于口舌之争偷走桌上的面包,好部員成田一仁終于關注到自家部長的心理狀态。
“發生什麼了嗎?”
緣下搖頭,在第六聲歎氣後,問:“成田,你覺得我是合格的隊長嗎?”
成田緩緩地歪了歪腦袋。
“我突然想起來,日向和影山剛入學的時候不是有矛盾嗎,澤村學長就很有魄力地禁止他們直接入部,還有月島和影山也經常……”
去年的烏野沒有參加國體,第一次公式戰是IH,當時大家已經磨合兩個月,雖然最後還是沒能戰勝青葉城西,但整支隊伍拼盡全力,借用西谷的話,充滿凝聚力。
今年國體的成績延續了縣民大會的四強,和曾經大半啟用一年級首發磕磕絆絆的新生烏野不同,這次新生們沒有得到首發機會,運轉流暢的烏野卻仿佛也缺了點突破上限的靈感。
一直是替補的成田無法回應緣下對于隊伍氛圍的迷茫,木下偷面包失敗反倒促成了田中和西谷的和解,兩位穩定的首發成員平分了第五個炒面面包,對視一眼,看向緣下。
田中沉思道:“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今年的一年級總感覺……”
“不夠開放。”西谷概括。
木下抽了抽嘴角:“像你們兩個這樣過于開放一眼能看到尾巴的性格夠稀少了。”
然後衆人立刻想到二年級中同樣見頭知尾的日向和影山。
木下棒讀:“一口氣湊齊首發笨蛋四人組,我們運氣真好啊。”
成田舉出反例:“也不全是這樣,融入需要時間,月島變主動是暑假集訓之後,山口的發球到春高才大放異彩。”
田中點頭:“教練最近經常調整陣容,應該是準備選一年級在IH首發吧。”
黃金周後,梅津開始和影山固定組隊,烏養系心沒把讓日向轉主攻的決定瞞着,伊達兄弟兩人突出的進攻能力也常被放入體系考察。
想到這裡,田中的笑容不懷好意起來:“這麼說,我們這裡位置最危險的果然還是木下?”
同為主攻的木下對自己的優勢和缺陷心知肚明,面上不顯分毫地回嘴:“你自封的‘王牌’稱号有被公認嗎?”
西谷豎起大拇指:“龍在心理強大上毫無疑問是王牌!絕對實力再說。”
“阿谷同學,沒有後半句我會更開心。”
同伴們再次把話題扯遠,徒留緣下第七次歎氣。
“融入需要時間,但現在根本不是融入的問題,我有時候完全不懂一年級們在想什麼……”
品學兼優人設完美的八乙女,球技上沒那麼突出,但也挑不出毛病;
欽定IH副攻首發的梅津,心理狀态起伏不定讓人擔憂,每次和他說話都要先打幾遍腹稿;
原二傳手現任經理的原野綠,緣下不敢評價她,在心裡評價也不敢,跳過跳過;
從接應位置轉到二傳手的莊子,在新生中情緒最為穩定,就連得分時都少見激動;
積極學習基礎知識的時田,體力似乎是難關,不會偷懶但訓練到一半要死要活的痛苦表情完全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