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速行駛的車輛後排座椅上,依靠車窗望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我不斷在心底告誡自己——加油!忍住!不要回頭!堅持就是勝利!
透過窗戶的反射,我清楚的看見自己忍耐的根源,一顆毛絨絨的大腦袋,正锲而不舍的翻着花樣,試圖将我的目光從玻璃窗上扣下來,貼到他主人身上。
然而當那顆腦袋又一次“不小心”撞上我的腦袋,并因此讓我一臉頰貼在車窗上後,我終于不堪壓力的爆發了。
“太宰先生!”将不滿全部寫在臉上,指着前排空閑的副駕駛座,我氣憤的質問道,“你不坐前排的理由就是為了找個機會把我擠下車嗎?!”
聽見我的質問,坐在我身側并且已經直起身子的太宰治,面露疑惑的眨了眨眼。他擡頭看了一眼前方正在駕駛的國木田獨步,說出那句我曾聽過差不多意思的經典名言:“我可沒有和男人貼在一起的愛好~”
這話一出,引得國木田獨步青筋暴起。恰逢前方路口紅燈,他狠踩一腳刹車,顧不得被慣性一帶而不穩的車身,當場扭頭對太宰治大聲反駁道:“别說得好像我有這個愛好一樣!”
我無聲的歎了口氣。
要說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還得從不久前的武裝偵探社說起。
在國木田獨步将太宰治丢出偵探社并鎖上門後,我和他再一次回到了問答環節。
但因為太宰治亂入的緣故,很多我本可以回答的問題在這一刻作答變得尤為艱難。
我充滿糾結的下意識看向被關上的大門,考慮到太宰治的性格,我敢打保票如果這份委托繼續下去,他十有八九會摻和進來。
不管怎麼想,果然還是撤銷委托比較好。
但顯然有人不這麼認為。
仿佛是為了證明武裝偵探社的實力,挽回被太宰治不靠譜的行為影響的聲譽,國木田獨步對我的委托十分負責:“鬼冢小姐請放心,雖然有太宰那家夥在,但我們武裝偵探社一定會完成你的委托。”
我:“……”
所以四眼先生已經确信太宰治會成為解決委托道路上的阻礙了嗎……
接回前面讨論的委托話題,國木田獨步又一遍向我提出之前的疑問:“所以鬼冢小姐找人的理由是……?”
但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可能回答這個我本可以回答的問題了:“保密。”
誰讓太宰治那家夥的存在太礙事了!
無法給出有效信息,這份委托自然不可能進行下去。我再度開口,打算直截了當的撤銷委托。
然而在我開口前,武裝偵探社的門鎖被人擰開了。伴随着“咔嗒”一聲,門扉推動的聲音以及太宰治笑意滿滿的聲音同時響起:“既然如此,我們去現場看看吧~”
我對他的出現真是毫不意外。
區區一把門鎖,還想攔住“橫濱開鎖王”?
隻是……
來不及吐槽出聲,我已經被太宰治架起胳膊,拖着向外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向後招呼道:“快點跟上啊,國木田。别影響我們調查委托的速度。”
聽着國木田獨步咆哮的怒吼,什麼“太宰你又撬鎖!”“你這家夥欠揍嗎!”“要去哪裡啊?!”一類的話語。又看着對方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但積極配合太宰治出門的步伐,我深吸了一口氣。
我真的……真的煩透太宰治聰明的小腦瓜了!!!
太宰治那讓人看不透的小腦袋一如既往超常發揮着。
僅僅是一問三不知的回答都能讓他找到突破的方向:“一般情況下,對于有‘尋找某人’需求的委托人來說,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掌握一些和對方有關的信息。可無論名字或者基本外貌特征,眠醬對要尋找的對象一無所知。那麼在什麼情況下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我想應該是在眠醬明明知道些什麼,卻偷偷隐瞞的情況下。”
拖拽着我的胳膊,太宰治穩步沿着樓梯向下走去,口中理所當然的繼續說道:“首先,會有找上偵探社的想法,就證明這個人的基本個人信息可以透露,所以我猜這一部分眠醬恐怕的确一無所知。因此我認為,眠醬隐瞞的是有關你和對方之間的私事~”
用力踩着腳下的階梯,面無表情聽着太宰治條理清晰的分析,我決定再次為自己謀求一條生路,嘗試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
開玩笑,再不開溜,我怕這貨把我藏在底褲的秘密都給扒下來了!
“我猜你們應該是在什麼地方偶遇過吧?”但仿佛預判到了我的行動,太宰治不但成功用巧力牽制住我的胳膊,甚至還有心情回頭對我演上一出委屈的戲碼,“明明隻是偶遇,你就有了需要隐瞞的私事。眠醬是不是在外面養别的貓了?剛才還說我們才是天生一對的呢?”
我:“……”
OK,他赢了。我為我膽敢不自量力挑戰黑泥精的行為反思一秒。
就這樣,我反抗失敗的被太宰治塞進車裡,由國木田獨步開車,出發前往了太宰治口中的“現場”,也就是我和尋找目标的相遇之地。
*
不能怪我不努力,實在是敵方實力太強大。
正常來說我應該守口如瓶,一不承認太宰治的猜測,二不透露“現場”的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