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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好久不見!”
頭發冒出青茬的段崇明單手扒拉着車頂,臉上笑容非常燦爛,朝馬路對面的兩個人熱情地揮手。
“段哥,這兩人是誰啊?”車邊瘦高的小眼鏡疑惑問道。
“唔,我朋友。”
段崇明輕巧地一躍而下,叉着腰一臉高深莫測補充道:“你們不懂,他們在探索一種很新穎的關系。”
牛頭不對馬嘴,小眼鏡默默推了推鏡片,對他段哥的話不做評價。
見小眼鏡不繼續追問段崇明大感失望,心裡暗歎:你壓根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驚天秘瓜,虧你還是學校的八卦王者。
馬路對面的程晚有些緊張了扣着手,看見段崇明眉頭先是一擰,在許南禾看過來後立馬換上了純良的神情。
吃了早飯程晚的臉色好了不少,至少不像剛才那樣慘白了,許南禾暗自點頭,溫聲道:“别緊張,不用搭理他。”
被嫌棄的段崇明對此半點不知情,等許南禾過來一把扣住許南禾的脖子嚷嚷道:“喂,你們怎麼這麼慢啊!”
他樣裝着生氣,“哼哼,昨晚突然跟我說要加個人,還不告訴我是誰!”
程晚眼神一凝,神情冷了幾分,在許南禾面前的那份乖巧蕩然無存。
又是這個人。
許南禾用了巧勁把動手動腳的段崇明給推開,他拍了拍被弄皺的衣服,“少來,昨天就跟你說過了。”
說完許南禾側過身跟程晚介紹道:“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段崇明,姑且算是我的好朋友。”
“诶怎麼說話呢,還姑且,真是蹬鼻子上臉啊!”段崇明樂呵呵地打了他一拳。
許南禾接住他輕飄飄的拳頭推了回去。
段崇明沖許南禾做了個不屑的表情,看着程晚伸出手,眨巴着眼睛,熱情道:“诶,你好啊,上次沒來得及自我介紹你還記得我吧!”
“程晚。”
程晚的介紹要簡短得多,态度也更加冷漠,敷衍地握了一瞬段崇明伸出來的手。
段崇明咂舌,嘶,嫂子好高冷。他不免為許南禾未來的幸福生活感到擔憂,許狗的一廂情願什麼時候才到頭啊。
段崇明眼珠子亂轉,一臉壞水。
車那邊等着的兩人見狀也走上前來,小眼鏡率先開口道:“你們好,我是陳說。”
另一道聲音緊跟其後,“我是蘇省。”
一個沉睡一個蘇醒,真是好名字,許南禾挑眉,禮貌回應。
程晚站在最外圈,發現自己變成了那個格格不入的人,和在車站的許南禾身份颠倒。
他望着許南禾臉上從未見過的輕松肆意心下一沉,在段崇明面前的許南禾很不一樣,沒有了故作深沉,也沒有了冷意的假面,那是更加真實的許南禾。
要比在他面前更為放松,連最後一層顧慮都沒有了。
程晚看着許南禾嘴角的笑,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好難看,不要這樣笑。
——
帥氣的黑色越野車從世貿大廈離開,混入車流又從中分流到偏僻的盤山公路,綠色的山川連綿,天空無雲,藍色的幕布傾瀉籠罩山脈。
小眼鏡抱着他哥駕駛位的頭枕腦袋湊到前面攀談着,極力降低自己在後座的存在感。說起來他也不是個社恐的性子,像這種組局他也能聊起來,偏偏今天就是覺得奇怪得很,沒心思插進兩人中間。
車載音樂的聲音很大,車窗開着,初秋的涼爽貫穿了車廂,三人聊得熱火朝天許程二人獨占最後的沉默。
許南禾側眸看向一直垂着頭的程晚,輕聲道:“暈車嗎?”
按道理來說開着車窗呼吸着新鮮空氣是不會暈車的,但有的人暈的不是味道而是感覺,尤其是前庭敏感的人。
程晚剛想搖頭,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眼神劃過一抹亮色,“暈。”
聞言許南禾低頭握住程晚的手,熟練地用大拇指按壓着虎口,力道或輕或重,他按了好一會兒問道:“好一點了嗎。”
程晚并不暈車,也評價不出什麼好壞來,胡亂回答了個是。
低着頭的許南禾輕輕笑了一聲,道:“真的嗎,可是我這個方法對暈車沒用。”
程晚神情一僵,勾着腦袋沒去看許南禾的臉,沉默了一瞬就想要把手收回來。
不想按可以不按,程晚心裡有些惱,被許南禾這麼一說莫名地感到郁悶。
“騙你的。”許南禾捏了捏他的手,見程晚的五官都冒着火氣溫聲道:“現在看起來有活力多了。”
“出來玩别想太多,隻看眼前的事情就好。”
耳邊是另外三人的歡聲笑語,伴着節奏感十足的音樂,程晚擡頭看着許南禾帶笑的眼怔愣了一下道:“你還沒告訴我秘密是什麼。”
許南禾低着眼,把拇指正正放在程晚的虎口,随口道:“想知道秘密得用東西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