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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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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會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是,微臣這就去辦。”

廷尉府的監牢陰冷潮濕,黴味兒混合着血腥味兒令人作嘔。

夏侯玄在牢獄之中還是那副傲然不群的樣子,事實上他一直在等這一天的到來,現在他終于坦然了。

廷尉鐘毓是鐘會的哥哥,但他和鐘會稍有不同,他還保留了一點兒做為人的良知。他明知夏侯玄是冤枉的,可如若拿不到夏侯玄的口供他的性命也将不保,司馬師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違逆他的人的。

鐘毓每日令人送上潔淨的飲食,命獄卒不得打擾夏侯玄,他能做的隻有盡力保全一個名士最後的尊嚴。但結案的期限就要到了,鐘毓不得不親自來見夏侯玄。

鐘毓令獄卒打開牢門,他緩緩地走進去,對着夏侯玄恭恭敬敬地施禮:“大鴻胪。”

夏侯玄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冷笑道:“廷尉不必對我這個階下囚如此客氣,你們廷尉府要什麼口供要不到呢?”

鐘毓回道:“微臣素來敬仰您的為人,雖是形勢所逼但微臣并不敢造次。”

夏侯玄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自己難逃一死。要什麼樣的口供廷尉代筆即可。”

鐘毓心裡五味雜陳,他令人拿過絲絹和筆墨含淚寫下了那一份莫須有的罪狀。

鐘毓顫抖着将那口供遞給夏侯玄,夏侯玄看後隻有微微點頭而已。面對别人給自己寫的供詞,他隻有無言以對的蒼涼。

司馬昭得知夏侯玄即将被處死的消息心有不忍,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争後他鼓起勇氣敲開了司馬師的房門。

司馬師招呼道:“子上,進來吧。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長兄如父,司馬昭一向敬重也敬畏自己的大哥,有的時候他覺得司馬師身上有些自己說不清楚的和父親一樣的特質:“哦,沒什麼事兒。兄長昨夜睡得還好嗎?”

司馬師看着司馬昭蠟黃的臉色說道:“看來子上昨夜是輾轉難眠了。”

司馬昭知道自己的心思都逃不過司馬師的眼睛:“兄長,泰初兄和我們一起長大,他為人剛直應該沒有不臣之心。兄長能否放他一條生路。”

司馬師顯然被司馬昭的話所激怒:“司馬昭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為了今天的氣象,父親苦心經營隐忍了一輩子,到今天為止我司馬氏面對的局勢仍是兇險異常,而你居然因婦人之仁來為敵人求情。”

司馬昭情急之下跪了下來,他眼含熱淚道:“兄長,我并非是婦人之仁,隻是泰初兄我也一直把他當兄長來看待。兄長求求你了,就放他一條生路吧,貶為庶民或者是流放都可以,兄長求求你了……”

司馬師打斷他:“夠了,你不必再多言。正因為他威望素著,所以他才必須死。你回房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吧。”

司馬昭含淚退下。

三天後,夏侯玄在東市被處斬,臨斬時神色不變舉動自若從容受刑,時年四十六歲。

夏侯玄等人的死令人看清了司馬師的鐵血統治,洛陽城的空氣變得更加肅殺。

京都洛陽的局勢波詭雲谲動蕩不安,就在名士們大都隐于山野噤若寒蟬之時,任性率真的嵇康卻鋒芒畢露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洛陽城。雖然他此行的目的隻為抄寫“太學”講堂西側的石經以備研究之用,然而他的光芒實在是太過耀眼,以至于他出現在哪裡,便會引起哪裡的轟動。

嵇康站在石經前看着那冰涼的石碑和石碑上始終帶着溫度的文字感慨萬千。他一向主張越名教而任自然,鄙視封建綱常的名教的神聖地位,但他内心深處亦明白,學問隻是學問而已,他所鄙視的不過是那些廟堂上的暴徒将名教作為愚民的手段和工具。

嵇康令仆從把席子和筆墨準備好,他跪坐下來開始心無旁骛地抄經,他那恬靜寡欲的氣質像一陣從竹林之中吹來的風。

樹欲靜而風不止,嵇康的周圍很快便圍滿了太學生。這些學子早就仰慕嵇康的大名,他的文章、他的音樂美學、他的翩翩風度都令他們傾倒。整日聽夫子“子曰詩雲”的說教,嵇康這樣一個遠邁不群的人的存在本身對于他們來說便是強心針,為他們打開了一扇不一樣的窗戶,那窗外的風景令人無限向往。

太學生們将嵇康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在中間,而嵇康神态自若,仿佛隻有他一人坐于群山之巅。

學生們起初未敢發一言,過了一會兒便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一言我一語叽叽喳喳地讨論起什麼來,大多是對嵇康風度的歎服。

幾個調皮的學生将一個清秀的門生推了出來,那門生面貌清秀眼睛灼灼有光。他欲待回到人群中去,但那些推他出來的人哪還肯給他留一點空隙。

無奈那門生隻得鼓起勇氣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請先生恕學生冒昧打擾之罪,學生仰慕先生已久,今日得見先生風度平生無憾矣。學生聽聞先生琴藝精妙,琴聲如鳳鳴鶴唳,請問先生以為如我等蒲柳之質該如何培養自己的樂感?”

嵇康本以為這群學生都是一些利祿之輩,本不欲和他們說話,但這門生的問題倒是不俗。嵇康放下手中的筆看着那門生微微點了點頭道:“音樂的本質是‘清’、‘和’。唯有做到‘清’、‘和’才能導養神氣,宣和情志,才能借由音樂到達齊萬物兮超自得,委性命兮任去留的境界。非夫曠遠者不能與之嘻遊,非夫淵靜者不能與之閑止。不虛心靜聽則不盡清和之極,是以聽靜而心閑也。”

那門生得到嵇康的回應顯得興奮異常,他喜出望外地說道:“多謝先生指教,先生真乃高士。如若先生不棄,學生願拜先生為師。”說着跪伏于地。嵇康忙上前去扶那門生,不料其他的太學生紛紛跪倒在地:“如蒙不棄,願拜先生為師。”

嵇康一時哭笑不得他正色說道:“諸位快快請起,我不過是一個志在豐草長林的鄉野之人而已。我自由散漫慣了,不耐機務纏心,世故煩慮,隻願抱琴行吟弋釣草野,諸位可另請高明之士為師。”

衆學生聽罷隻得起身,又一門生說道:“聽聞先生的《廣陵散》亦揚亦挫,深沉婉轉而不失激昂,不知今日是否有機緣能聽到先生的琴聲?”

嵇康回道:“今日未曾攜琴而來,有機會再為諸位彈奏吧。”

衆學生臉上皆有怅怅之色,這時傳來夫子的斥責之聲,衆生遂散去。

嵇康笑着搖搖頭,複又跪坐于席上抄寫石經。他沒有想到,當他再次彈奏廣陵散時,那琴曲和他都将成為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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