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成長了不少啊，年紀挺大啊”

看攤子的嘤國人用很虛假的語氣跟伊萬說話，邊說還邊陰陽怪氣的瞧着伊萬熊皮一樣的外衣。

被他嘲諷的伊萬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随便一抖自己的大襖，那大襖下擺極長且重，掀起來的布重重的給了這位一個大嘴巴子，把他扇到地上，在他倒地後，伊萬假裝不小心非常愧疚的給他扶了起來，扶起來以後又用手給了他後背一下，滿意的看見他的發型亂了，這才看似真誠的開口。

“哎喲你也是，長擡頭紋了啊，頭發也沒幾根了，注意保養别老打發蠟”

這句話的攻擊性對這位嘤國佬還蠻高的，他先是從西裝的口袋裡拿出一枚泛着溫潤玉光的梳子，又對着攤子裡的玻璃飾品看了半天頭發，最後才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伊萬。

“我不跟鄉野村夫說話！”

看來頭發是真的少了。

“诶，哪裡呀？”

伊萬還在左顧右盼的裝傻。

所以當安科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副景象。

伊萬在光明正大的喝酒，喝起來跟喝果粒橙橙汁似的，他已經快把攤子上擺出來的一打給喝完了，桌子上是一瓶瓶橫七豎八的酒瓶子，和周圍一絲不苟擺放的東西看起來格格不入。

好家夥，這是有多敵視他啊。

其實也還好，伊萬這波報複很幼稚啊，甚至可以用打鬧來形容，人家也找不出錯處，最多就罵伊萬一句鄉下人進城了。

他能親自來這裡就是把面子做足了。

不過安科還是很好奇，另外就是擔心這裡面有什麼伊萬的策略他不知道，所以直接就問了。

“伊萬，你為什麼這麼讨厭人家？”

“他是變态，和男的睡”，伊萬說話的聲音語氣就像發現南通騙婚一樣，充滿了對某個特殊群體的厭惡。

“诶？”

雖然羅斯國确實比較保守，但是保守到這樣也大可不必吧，嘤國是著名的腐國啊。

聽到安科疑惑的聲音，伊萬簡潔的解釋了一下，但是光聽聲音，安科就覺得他很難繃住。

“他和七八個男的女的睡，還靠他王妃才撐住的，浪費國家資産的吉祥物”

“這…”

其實還行，主要是這也就浪費他們國家的資産，和别的國家沒啥關系，而且聽伊萬一講，安科覺得他也沒什麼野心，就是普通纨绔子弟罷了。

但是伊萬這種純靠自己掌實權的确實會瞧不起他就是了。

還有就是，自己出來以後，他根本不跟自己說話，直接把自己無視了，看得出來是很不喜歡和亞洲人聊天了。

再确切地說，他覺得自己是臭蟲，自己走到他面前都是一種對空氣的污染。

哇偶，好久沒感受到這麼單純又高高在上的惡意了。

這也正常，所有人都會讨厭來打秋風的，而安科和伊萬剛剛的表現就是普通薅羊毛的人。

問題不大，他不說話安科也就當他是個npc，咋地，還能此子有取死之道，鲨他全家不成？

這是華夏诶，要鲨也是到别的地方去鲨，别髒了我地盤。

在安科的手也在蠢蠢欲動的想拿一瓶威士忌的時候，伊萬注意到了他的無聊，急忙給他傳了段VCR。

“王，其實我不是讨厭他，我是讨厭他們”

在畫面裡，伊萬是第一視角，那個時候的他穿着一身高定西服，和平常坦然自若的樣子不同，VCR裡的他到處亂晃，視野輕微的上下搖擺。

後來一低頭看着手裡端着的低度數香槟更是生氣，但是又不能失禮，所以隻把杯子輕輕放在桌上，整個人顯得很煩躁。

在他四處亂看的過程中，安科發現周圍是一間木制裝修的房間，四面都是棕紅色的木頭，看起來油光水滑甚是柔和的樣子。

房間的右側有一扇花紋繁複的琉璃玻璃窗，在微弱黯淡的陽光映襯下充滿神聖的宗教意味。

從窗戶往上，頭頂上是一幅巨大的油畫，上面是倆沒穿衣服的男女，還有一隻黑色正伸出信子的蛇，整個畫面隻有男人手裡的蘋果是鮮紅色，其他都是暗色調。

天花闆上垂下來一串淡色的大燈，在空中散發着粉水晶般的光芒，如同盛開的意呆利紅門蘭，是這裡唯二的光源，昏暗的照明也讓房間裡的氣氛顯得暧昧無比。

順着照明的光線往下，地上是和房間裝橫顔色差不多的地毯，上面有很多中指和蘭花，但是安科覺得那是另外一種意思。

誤入impart現場啊，好倒黴的伊萬。

“伊萬先生，您覺得這裡怎麼樣？”

這聲音讓伊萬平視着看向前方，那裡來了一個穿着燕尾服戴紅手帕的侍者，臉上挂着真摯而虛假的笑容，那眼神跟非洲野狗一樣，恨不得從對方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真摯，真的想要你的東西，他整個人吸血蟲一樣，這點沒作假。

虛假，他有點瞧不上伊萬，就好像被馬車上其他人瞧不起的羊脂球，有所圖卻看不起他的出身，但是還是裝作禮貌的樣子。

伊萬自然也沒有因為這個侍者的樣子而發怒，而是開始了沒有什麼營養的客套，時不時還虛僞的大聲笑一下緩解氣氛。

最後的最後，侍者狀似可惜的歎了口氣。

“您真的不讓幾位女士陪您嗎？或者說幾位男士？她們是虔誠的教徒，溫和熱情，放心，這裡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

畫面裡出現了舉起的酒杯，緊接傳來的是伊萬歉意的聲音，再往下，視野突然高了許多，是他站起來走動了。

走動間，他走出了這個充滿離譜意味的房間，一路上路過了老大一群人，他目不斜視，完全不想往那個方向施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