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春節,千手族都過得很萎靡,這可能是與它們被當成食物從肉山裡頭一個個拉出來有關。
繞是如此,安科做的敬神的各種炸物和肉,家裡的人和貓還是全部吃空了。
還好這次大家都有點食欲不振,沒出現什麼腸胃炎的情況。
響熹還提了首詩來形容家裡撐人遍布的情況。
佛前一跪三千裡偷吃貢品五十年
餓死人仙九千位今日方知我是我
言語裡透着對世俗的反抗,并且表達了他們都是真正的淨壇使者的稱贊。
安科對此評價:這群人吃了士力架,一下來勁了,一整條下去還不夠,還得吃炫邁,死命炫貢品,根本停不下來,躺在那邊紅牛當飲料喝,差點就你的死狀超乎你想象了。
“天主,你為什麼要做貢品啊?”
同樣吃得很撐的安苄非常不解。
“啊”,安科也在想這個問題,“因為慣性”
在之前自己還不認為自己是神的時候,因為光月這邊對傳統神很是敬重,過年的前幾天,安國慶就會叫安科去炸各種需要放在貢品台上的東西,包括,但不限于炸棗(糯米團,裡面包花生,芝麻,闆栗或者肉餡),炸芋頭絲,炸地瓜絲,炸鹹蛋黃芋泥球,炸菜丸子。
通常,這些東西全炸完要花一天,各自的火候還要求不一樣,炸完家裡全是油味,站在那裡炸的人出來,連頭發絲都能捏出油。
安國慶怕王女士嫌棄他,所以安科十五歲以後,這個活都是被丢給了他。
這,就是家裡的牛馬吧。
另外還有一道菜,叫祚肉,是安科這邊過年必須給神擺上的。
這玩意以前是白水煮豬肉,但是現在安國慶給安科的任務大禮包升級了,變成用各種海鮮闆栗香菇炖的三層肉,用料極其考究,而且得守着竈台發很久的呆,因為火候也不好控制。
這些玩意在春節這幾天每天換新,所以每天都要幹一樣的活。
換下來的吃的為了避免浪費,會上餐桌,上頓吃這個,下頓吃上頓剩下的,這樣一搞,安科就會每天吃這些,所以每年這個時候都得腸胃炎。
結果今年這群玩意是真的牲口啊,安科貢品一撤下來他們就吃,這樣吃了好幾天還活蹦亂跳的,一點大事都沒有。
“可是天主,你到底在供奉誰啊?”
聞言,安科一時間有點語塞,這句話好熟悉。
作為人的安科敬的是父母叫着要拜的神,他對這個神具體是誰沒有什麼概念,因為這就是父母的任務罷了。
拜的誰,不重要,如果硬要說的話,某個願意回應的神吧。
之前都是在爸媽家擺貢品的,現在安科想把東西拉回去,但是他媽媽說:
“安科你沒事吧?爸爸媽媽還需要供奉神?要不要媽媽再帶你去醫院看一下?你還年輕,有回轉的餘地…”
挂掉電話後,他找出了家裡很久不用的小神龛,把裡頭的小神像擦幹淨後在家裡随便擺了一下,也不管吃上貢品的是哪個神就燒了香。
既然以後拜不了,一會結束了,這神龛加固一下放魚缸裡做裝飾好了。
期間,看着老實但是實際上不太老實的卡納還往神龛裡丢了用自己各種換下來的零件組成的機械神像,還小心翼翼的看安科反應。
他就是皮又癢癢了。
而安科對此沒什麼反應,他對于這裡頭擺的是誰沒什麼要求。
隻要有個玩意給他走流程就行。
所以這個雕像被不要臉的卡納擺在了神龛的c位。
算了。
安科擱那虔誠的拜呐,卡納窩在旁邊發癫。
他整個人抽抽得吸了貓薄荷一樣,兩眼都快翻白了,把路過客廳去廚房端水喝的楚雨荨看得直翻白眼,就差掄圓了自己手裡的黑色儲水壺一水壺打他臉上了。
“你吸大了就去戒毒所給警察沖業績,反正你那身體強度能槍斃十幾次,别擋在廚房口像個堅果牆”
在第七天拜完以後,安科被閃現出現的音東吓了一跳。
“你咋來了?”
“安嗦,你的心願我已經收到了咯,雖然實現不了,但是信仰之力和貢品我已經吃掉了喲,所以退不了貨哝”
他死皮賴臉的話語震驚了安科。
咋地,這堆無名神像裡頭有你啊?
之前安科來這裡的時候是請了神的,他依稀記得是媽祖和觀音什麼的正神啊,音東這種髒東西是怎麼混進去的?
他拿起了台子上擺的雕塑仔細端詳,還好沒看見上面有什麼南無北冰洋菩薩,但是也沒好多少。
不是音東這個髒東西混進去了,是這裡全是髒東西。
他發現原來媽祖位置的雕像是音東,觀音位置的也是音東…
一共九個神像,除了卡納那個硬塞進來的以外,裡面八個是音東的不同形象,從龍形到人形都有,姿勢妖娆,妩媚得安科手癢。
喂,稍微有點過分了嗷!
不是,這含音量也太高了,能不能勻一個正常點的神給我剩下啊!
這操蛋的世界,在安科沒有開盲盒之前,他永遠不知道神像會開出什麼樣款式的音東。
…也不能這麼說,旁邊這不還杵着一個隐藏款的本尊嗎?
“我的化身多了一點嗦,但是沒想到安你全都收藏了咯,我好感動”
音東說着說着就面色扭曲一看就知道在想什麼的朝安科抱過來,差點跟安科臉對臉親上,然後就被安科一手握住嘴唇,咦咦啊啊的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