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小貓貓頭山飯堂，在難得明亮的純白燈光照耀下，那些帶着美拉德反應的焦糖布丁和烤得恰到好處散發着陣陣肉香的烤雞羊排牛排們看起來是那麼誘人。

橄榄油和菲達奶酪的的混合物均勻的裹着紅色的小番茄，紫色的洋蔥，還有脆嫩多汁的生菜。

金黃酥脆的油條旁邊是已經鹵好的深色帶霜花裂紋的茶葉蛋，連面臊子上晶瑩的油光都那麼讓人垂涎欲滴。

和前幾天的康複新液啫喱相比，今天的飯堂真是來自天堂，做得那叫一個五星級酒店水準，給大家都看愣了。

在再三和站在飯堂打飯口外面的哈迪斯确認這不是什麼離譜抗誘惑培訓後，一群人戰戰兢兢地排好了隊，不争不搶地拿着盤子和餐具開始盛自己想吃的食物。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老前輩天幕特殊小隊也在排隊的行列裡，乖巧得就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

這些倒黴孩子吃飯的速度蠻快的，而且吃的時候還都很警惕，似乎終于認識到了這次培訓裡教官們的不靠譜，比剛來的時候成熟了很多。

就連連吃飯的時候旁邊有一群長得不太對勁的醬大骨炒肥腸在讨食，他們都面不改色，把吃掉碗裡的東西放在第一位。

過了一個小時後，哈迪斯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就用鳥杖杵了一下地闆後把杖子收回袖子裡，示意大家把注意力放在祂身上。

“你們可能會很奇怪，我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

祂一開口，幾乎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警惕了起來。

這個現在頭上打着一套卷發棒，還梳着個空氣劉海，身上套着一件粉色絲衣，還穿着個嫩黃色圍裙看起來像個包租婆的抽象玩意，昨天可是舉着一本書和一根拐杖把他們所有人都揍了一頓。

所有人，包括教官和天幕特殊小隊，大家一視同仁，那種恐怖的力量到現在都讓一些人身上幻痛。

祂要搞什麼？我還能走到對岸嗎？你這麼高速運轉的希臘神進入華夏，我記不住你給出的原理…

以上是甘幽霜混亂的思緒，他腦子裡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哈迪斯先生，您不要搞了好嗎？”

最終，西緣在一衆後備役崇拜的目光下無奈地站了出來。

“我叫哈迪斯，今天是守夜人後備役培訓的第一天，很恰好，我是你們第一堂課，神力本質和理解的老師”

哈迪斯沒理他，隻是等了幾秒後就又開始繼續自顧自說着話，仿佛一個有點智障的人工客服。

“你們肯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堵你們？實際上，你們吃的早飯是我和A做的，這工作真不是人做的，我要拼命忍着自己的沖動把冥水仙炒到雞蛋裡端上來作為一道菜，還要忍着A的絮叨”

“有的時候真想把A的尾巴剁下來塗上橄榄油檸檬和香草做成地中海風味烤魚”

“哦對了，豆漿我不喝甜的也不喝鹹的，喝加了水仙汁的地道冥府味，相信我的口味一定會讓你們都不滿意”

預備役裡傳來一陣不太明顯的笑聲。

哈迪斯冰冷陰森的聲音并沒有影響這堆話的抽象和搞笑，祂那話一長就聽起來像是一串冰塊做的多米諾骨牌撞在一起的聲音讓大家本來緊繃的心都松了下來。

見這群小崽子們明顯不再像來時那麼緊張，哈迪斯拍了拍手，正式開始今天的授課内容。

“神力，聽起來很抽象模糊，讓人無法掌控，這種能力似乎是神的特權，人類無法了解也無從下手”

哈迪斯頓了頓，“你們覺得，這是真的嗎？”

片刻後，一個被哈迪斯随手點起來的預備役無奈地聳聳肩，“差不多吧，昨天，在您的壓迫下，我死去活來好幾次”

“如果報以這樣的态度，請退出培訓，因為你們未來要面對的，都是神明”

哈迪斯這話像是給沒有風波的湖裡丢了一把竄天猴，瞬間就引爆了全場，幾乎全部人都在激烈地和周圍的人讨論着确認着，臉上的驚悚和茫然溢于言表。

很顯然，大多數人都沒做好跟神打交道的準備。

不過這群倒黴孩子怕是怕，倒是沒有退的。

等吵鬧聲平息後，哈迪斯這才清了清嗓子。

“迷霧裡來的神明越來越多，這個世界遲早會變得到處是神，如何在這裡生存，甚至是保護普通人，是新守夜人該思考的，也是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不，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昨天安科塞給你的十幾根香。

甘幽霜在角落裡悄咪咪地吐槽。

“不再畏懼未知，了解神明，甚至是斬殺神明，是你們應該要做的”

“哈迪斯，你希望自己被斬殺嗎？”

甘幽霜旁邊，李明翰一臉大聰明地舉起了手。

“當然不希望”，哈迪斯的聲音還是沒什麼波動，實際上，祂連一個驚訝或者憤怒的表情都沒有，“我有華夏身份證，在我沒有犯事的情況下，你鲨我，要坐牢”

祂并沒有在意預備役群裡面再次傳來的笑聲，鎮定自若地開始了自己的總結。

“如何了解神明？還是繞回來，神力，這個神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