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們面面相觑，最終還是弄了副擔架，小心地将萬久擡了出去。
oi！
蘇楚音瞪大了眼，不是，就這麼水靈靈地走了？那她之前發脾氣算什麼？
算她脾氣小？
蘇楚音一臉問号，不是，她請問呢？
“好了，沒事了。”
周觀钰見小姑娘眼睛瞪得圓圓的，仿佛受到驚吓一般，便趕忙摟住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脊。
“不是，”蘇楚音将臉從巨大的胸肌中掙脫出來，悲憤道，“他們看人下菜啊！他們看不起我啊！我之前那麼喊他們都不把我當回事，你一喊他們就把人帶走了！”
真是氣煞她也！
她不要面子的嗎？
“……”周觀钰沉默了一下，他揉了揉蘇楚音的腦袋，“他們可能是看你太溫柔善良了，下次做的狠一點，他們就不敢造次了。”
“好哦。”蘇楚音悶悶不樂地将自己的臉埋了回去，還是男媽媽好啊。
“太瘦了，得多吃點。”
周觀钰抱着蘇楚音，大手撫摸着她的後頸，順着背脊往下，沒摸到幾兩肉，腰肢更是細的一手可握。
“還好吧，我吃的已經夠多了。”
蘇楚音仰頭，看着男人柔和的眉眼，“淨身高一米五八，八十來斤，不算特别輕吧。”
“……是我的零頭。”
周觀钰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歎息，“好小一隻。”總感覺自己在犯罪。
“哦！”蘇楚音眼前一亮，“我懂了，體型差！我太小了，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你太大了，能一拳幹翻他們。”
“所以——我隻要幹翻他們一次，讓他們見識到我的厲害，他們就不敢對我造次了！”
蘇楚音興緻勃勃地得出結論，不過轉眼又有點喪氣，“不過打架好累，我不想打架，懶得動，為什麼我不能用權力震住他們呢？”
周觀钰看着懷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喉間不由吞咽了一下，好可愛，想親。
這麼想着，他也這麼做了。
蘇楚音還在垂頭喪氣地喋喋不休，結果突然被堵住了嘴巴，她懵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俊臉，眼睛微微睜圓了點，好家夥，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唇與唇互相依偎着，很輕柔地持續了幾秒。
周觀钰離開後，蘇楚音才呆呆地發問：“你親我做什麼？”
“不能親嗎？”周觀钰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反問，順便用食指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也不是……不對，我們是什麼關系啊？”蘇楚音皺眉，陷入沉思，就這麼幾天，她好像已經親了好幾個嘴了，都是不同的人的，“唇友誼？”
怎麼搞得她跟海王一樣？可她好像也都是被迫來着，她可沒主動過。
等等，不主動不拒絕，好像是渣女标配？她好像在往這個方面發展了哦，真要命。
“未婚夫妻？”周觀钰也被這個問題問到了，他思考了一下，“我們的關系好像不是特别正式，那重新确認一下。”
“蘇楚音，我喜歡你，能做我女朋友嗎？”周觀钰低頭，期待地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子裡閃着稀碎的微光。
蘇楚音對上他的視線，眨了眨眼，感覺事情有點不太對勁，按理來說，應該是她撩撥在先，問題是，她也沒撩什麼，這人怎麼就突然跟自己表白了？
“或許還需要一束花，一點浪漫的氛圍。”蘇楚音又聽到他喃喃自語的聲音。
“暫時先不了吧？”
蘇楚音抿唇，心情有點複雜，早知道這麼好撩，她就……算了，沒什麼早知道，而且她已經在這裡度過了好幾個月了，她是不能容忍任何東西聽她心聲聽這麼久的。
而且，“你之前不是說要退婚嗎？”
她仰頭看他，眸子裡充滿不解，“兩個月就能讓你喜歡上我嗎？是真的喜歡，還是單純因為我被人争搶，所以讓你有危機感了呢？”
“……我之前退婚是因為我和你沒什麼接觸，但經過這幾個月的接觸，我發現我的确有點喜歡你了。”周觀钰松開了她，單膝跪地，仰頭看她。
“那你知道我的喜好嗎？你對我有所了解嗎？”蘇楚音垂眸看他。
“……你喜歡看腹肌算不算？”周觀钰抿唇，“之前吃飯的時候，我發現你好像不愛吃香菜，不吃豆腐，比較喜歡吃辣，不太愛吃青菜之類的，這算了解嗎？”
“……算吧。”
蘇楚音表情慌亂了一下，好敏銳的觀察力。
“我對你的喜歡，其實我也有點說不清，但我很确信，我喜歡你。可能他人對你的喜歡讓我也有了危機感，但是我對你不是那種争搶貨物的喜歡，那是對你的不尊重。”
周觀钰認真地看着她，“你的懷疑說明我做的不夠好，不能讓你信任我。但是時間還長，我們可以慢慢走下去。”
說完這番話的周觀钰腦袋裡其實一團漿糊，剛剛他說了什麼？好像說的有點混亂，小家夥不會不高興吧？
蘇楚音抿唇，心裡略為有些煩躁，“說的倒是比做的好聽。”
平心而論，周觀钰的确算她接觸的這幾個中，最尊重她的人。發現她生氣會第一時間跟她道歉，談心……男媽媽，就當男媽媽造福她不好嗎？為什麼非要當男朋友呢？
“我的确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指出來，我都會改。”周觀钰拉住了她的手，“音音，看着我，你不要逃避。”
蘇楚音轉回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就做的不好，還命令起我來了。”
“……我沒有命令，我現在在和你好好商量。”周觀钰無奈地笑了笑，“音音，我發現你好像很想逃避這種話題，我們把事情說開，好嗎？”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蘇楚音扯回手，轉身坐到床上，雙手環胸，看着還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臉凝重。
“哦？那你是什麼人？”
周觀钰見她坐到了床上，也起身走過去，繼續單膝跪地，聽着她的後文。
“我根本不像我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蘇楚音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細數自己的缺點，“我很會僞裝，你喜歡的樣子都是我裝出來的，我其實不喜歡學習，不喜歡讀書，我讨厭綠茶，但你吃綠茶這套。
我很自戀，自大，很懶，有時候很喜歡犯賤，偶爾會貶低别人，我還雙标……”
“人都有缺點。”周觀钰打斷了她，“音音，我覺得你可能不是很自信，你的這些缺點，我也有。
因為在生意場上混，需要跟人虛與委蛇，陪酒陪笑，換取資源。
自戀是一項很好的品質，隻有足夠愛自己，才能建立強大的精神内核，不被外界的質疑所中傷。
自大也沒太大問題，你很聰明，不該自大的時候不會自大，你的自大隻針對特定的人，這樣能很好地确定你在人際交往中的各種地位。
懶惰，人人都會有犯懶的時候，很正常，不必自責。
至于犯賤和貶低别人，如果随意克扣家中小輩的零花錢算犯賤，責罵辦事不利的下屬算貶低的話，那我也有這個毛病。
雙标，更正常了，對自己人和對外人自然是兩個态度。
音音，不要對自己太苛責，也不要覺得自己不配，你值得。”
“……”蘇楚音被周觀钰這一連串話整懵了，她愣了好一陣，隻感覺眼睛有些酸澀。
好半響，她才開口，“你說得對。但是我不相信愛情，我見過太多最開始恩愛的情侶，到最後都會吵得竭斯底裡，最後形同陌路。
我覺得沒人能包容我一輩子，我也不會去包容别人一輩子，我隻能接受短暫的暧昧，享受短暫的快樂。”
“我覺得你是一個認真的人，我可能會辜負你的情感。”蘇楚音閉了閉眼，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按理來說，她平時會把這種東西當個樂子一笑而過，根本不會跟人去剖析自己的内心，今天還真是難得感性。
“音音。”周觀钰緩緩起身，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珠，“你真的是一個很善良很溫柔的人，以後的事情可以做規劃，但沒必要畫地為牢，把自己困在裡面，遇事多考慮自己的感受，好嗎？”
“如果我考慮自己的感受，那我就把你當狗耍，當魚釣，每天跟不同的男的勾勾搭搭，然後給你氣得七竅生煙。”
蘇楚音斜了他一眼，嗓音平淡。
“……如果你非要這樣，那也行。”周觀钰被她的假設氣得笑了一下，他盯着蘇楚音的眼睛，“我會自己讨回來的。”
黑漆漆的眸子看得蘇楚音内心發顫。
“對不起，我脾氣可能不是很好。”周觀钰見蘇楚音抖了一下，知道自己吓到人了，趕忙道歉，“我會盡量克制自己的。”
“……這戀愛還是先不談吧。”
蘇楚音咽了咽口水，如果談了，她該不會被/幹死在床上吧？
辜負感情的代價……她覺得她受不起，所以她不輕易談感情。
“你現在可能是沒準備好，沒關系，我會等你，直到你同意的那天。”周觀钰捏了捏她的臉頰兩側的軟肉，“早點休息，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有什麼事記得找我，晚安。”
“哦。”蘇楚音呆呆點頭，看着周觀钰離去的背影，還有點恍惚。
*
第二天一大早，教官就把人召集起來。
蘇楚音正打着哈欠排隊，就看到了蘇觀鶴的身影，嗯？她哥來這幹嘛？
“蘇楚音，過來一下。”蘇觀鶴朝她招了招手。
蘇楚音跟着他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房間，裡邊趴着一個老熟人——萬久。
“來這幹什麼？”
蘇楚音看着對他們的到來一臉驚訝的萬久，疑惑轉頭，看向正在掏兜的蘇觀鶴。
“拿着。”蘇觀鶴掏出一把手/槍，遞給蘇楚音，“之後他欺負你，你就用槍崩他，打四肢，别打腦袋和心髒，隻要不把人打死，哥都給你兜着。”
說着，他冷冷地盯了眼萬久。
“卧槽！”萬久聽到這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蘇觀鶴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
蘇楚音也愣住了，她看着手裡被塞過來的沉甸甸的份量，又看了看床上的傷号，不由睜圓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