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安一臉心酸地走出葉家大門,在管家關懷的目光中漸離漸遠。那葉母是不是故意的葉辰安不知道,反正她的兒子早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人又有幾個是幾分的真心念着他的。
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人占着他們兒子又或者是他們的哥哥弟弟,卻沒有一個人提出疑問,沒有一個人發現其中的異樣。
而現在活着的,那個假的葉辰安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的媽呀!什麼東西?”走路不長眼的葉辰安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腳,一個踉跄跌到了路邊的草垛裡。
前幾日才下過雨,葉辰安這一摔立馬沾了一身的泥,眼看着一身的黃泥巴,手掌也被擦出了幾道傷,葉辰安氣不打一出來,一腳踢向向身邊的草垛來洩氣。然而沒想到這一腳下去竟踢出了個奇怪的東西了。
那草垛被踢開的地方露出一個小洞,那黑乎乎的洞口赫然露出一隻手來。葉辰安看着面前的手掌不禁皺起了眉:“怎麼我都穿越了還要讓我碰着死人啊?我這手藝也沒必要用在這吧。”
葉辰安一臉嫌棄的掰過那洞口的手仔細一看:顔色發青——死了有一段時間了,手掌粗大——應該是個男人
葉辰安朝四周看了一圈,方圓幾裡硬是找不到一個人!葉辰安無奈歎氣。接着一把扒開洞口上方的幹草,果然不出裡面躺着的正是一具男屍。
這男屍是個年輕的後生,盡管已經顯露屍斑,但是還能看出其生前是個高大帥氣的書生。然而,這具男屍全身上下都沒有傷口。神态也比較從容。葉辰安猜想這人肯定不是他殺,要麼是自殺,要麼就是突發疾病,又或者是餓死的?
又根據這屍體的儀容穿戴,都是一些極其粗糙的布料。那男子手指處還多有老繭。葉辰安猜想到這人恐怕是一個窮人家的讀書人。既要讀書又要幹農活,所以才這麼個清秀俊朗的面容之下還有着這麼一雙中長滿了老繭的手。
葉辰安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屍體搬到路邊,本來想着在路邊等人來一起擡着屍體去報官,可等了半天葉辰安連個人影都沒有,眼看着天色已摸黑,葉辰安還惦記着家裡等飯吃的兩個孩子,葉辰安苦大仇深的看了看身邊的男人,轉身将男屍搬到的自己的背上。
身體還在恢複期的葉辰安哪裡能背得動比他長得還壯的男屍,沒走幾步葉辰安便累癱在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葉辰安恨不得假裝沒看到,直接把身邊的人扔在這裡,可是看着身邊那一點血色的人,葉辰安的職業素養時刻提醒着他,催促着他,他沒有辦法假裝看不見。
還好,葉辰安不算太倒黴,重新走了一段路後葉辰安在路邊撿到了一輛闆車,也不知道是誰家扔的,葉辰安小聲地朝四周喊了兩聲:“是誰家的闆車,不要的話我拿走喽。”
葉辰安當然沒有收到回應,因此,他理所當然地把屍體挪到了闆車上,一邊搬還一般碎碎念:“無意冒犯,無意冒犯。”
果然,有了交通工具之後辦事的效率眼見着就高了起來,沒多久,葉辰安就拉着闆車到了家門口。
但是葉辰安可不敢把身邊的新夥伴帶回家,那不得把兩個孩子吓死。
于是乎葉辰安給這個小夥伴找了一個既能遮風擋雨,又不會吓到孩子們的地方——柴房
第二天一早,葉辰安就積極的把兩個孩子送到了李樹大哥家。畢竟自己接下來要幹的事情可不簡單,葉辰安現在的第一要義就是不能把兩個孩子吓着。
守着這具男屍,葉辰安百感交集。
這是要送官,還是自己悄悄的給處理了?這是一個大問題。
若是送官,那自己該怎麼跟那些人解釋自己是怎麼遇到的?要是解釋不清楚被當成兇手給抓起來了,怎麼辦?可若是不報關。把它悄悄的給埋了,可若是一日後,他的家人來找,那自己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講不清楚。
兩股想法不停的在葉辰安的腦袋裡面碰撞,葉辰安很惶恐,他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可不可以告訴第二個人,然而,就算可以告訴第二個人,葉辰安也不知道應該告訴誰。
眼看着嫌棄自己的父母家是回不去的。可是與自己交情不深的李樹家自己也不能去拖累。
百般思慮下來,葉辰安決定自己扛下所有,看着撿來的男屍,葉辰安照例給他清洗了身體又換身幹淨的衣服。
一切準備就緒後,葉辰安看着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他忍不住感歎道:兄弟,我也不知道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可是偏偏讓我遇着你了,我又不能不管,我們素不相識,你可不要怪我。出于人道主義,我給你停屍三天,這三天裡面要是有人來找你。我就把你還給你的家人,要是沒有人來找,那我就隻能草草給你了了這身後事了。
于是葉辰安在柴房裡給這男屍辦了一個小小的靈堂,沒有棺材。男屍隻能躺在一塊簡陋的木闆上。也沒有香案,隻有一盤瓜子,一碟點心,三柱香。這是葉辰安目前能做到最好的了。畢竟這來曆不明的死屍小,自己總不能給他大操大辦的引人注目。
安排好這些事葉辰安才敢把兩個孩子接回家來。但是兩個孩子也都是眼尖的很,看着家裡柴房多了一些東西,立馬警覺的詢問葉辰安:“爹,那是什麼?”
“好像是個人。”南弦在一旁小聲地說。
葉辰安掰正兩個孩子斜歪着的頭說:“那裡面爹爹放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小孩子不能看。這幾天你們都不要到柴房裡去,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