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自家主子所托,定生在府裡府外打聽了一番關于這位小鄭将軍鄭連溪昔日的事迹。
“聽說,夫人與那小鄭将軍青梅竹馬,兩家雖沒有明說,但是都很滿意,原本是要定親了。”
“我還聽說,夫人成親前夕,那小鄭将軍要來尋夫人,被他爹和他祖父發現了,一起揍了一頓,丢進馬車連夜送去外地了。”
周景之臉色不大好看,問道:“夫人呢?”
“夫人?”定生有些困惑,随即又反應過來了,“夫人待嫁閨中時與鄭家那位來往頻繁,成親後便斷了來往。不過,我聽說……夫人的妝奁裡還收着鄭家那位送的及笄禮。”
周景之聽了前半句臉色稍緩,後半句一出,臉色有沉了下來。
“可知道那及笄禮是什麼?”
“一枚點翠金簪,聽說是鄭家那位親自獵的一隻翠鳥,拔了翠羽親手做的,全程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
——
黎半夏在前廳捋着接下來的喪事流程。
劉嬷嬷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請鄭老将軍來當點主官一事,夫人有幾分把握?”
幾分把握?怕是一分也沒有,隻是如今也隻能試試了。
劉嬷嬷見她不說話,又道:“三日後就是喪禮,若是鄭家那邊沒把握,夫人還是盡快準備備選方案才好。”
黎半夏有些犯難:“眼下卻沒有旁的合适的人選。”
劉嬷嬷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一閃道:“夫人或許可以和郎君商議一下?”
正說着,便見周景之正往這邊走了過來。
啧,說曹操曹操就到。
黎半夏看向他:“關于的點主官人選的備選方案,郎君可有什麼提議?”
周景之爽快地點頭:“有。”
黎半夏心道,這人又來了,有你就直說呗,非得她再問一句是吧?人工智障又來了是吧?
黎半夏耐着性子問道:“請問是何人呢?”
周景之:“暫時不能說。”
黎半夏:?
幾個意思?好家夥,人工智障又出新的幺蛾子是吧?
“為何?”
周景之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此人作為鄭家的備選,我覺得實在不妥。”
黎半夏:“啥?”
周景之:“夫人莫急,橫豎鄭家今日會給個準信,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黎半夏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沒再勉強。
罷了,實在不行,便降低人選要求吧。形勢如此,也是沒法子的事。
周景之擡眼看過來,替她将茶杯倒了杯茶:“夫人覺得,方才那人能說服他祖父嗎?”
黎半夏:“難。”
周景之挑了挑眉:“原來夫人也不信他。”
黎半夏:“形勢如此。他若辦不成,我們也不怪他。”
周景之擡眼看了過來:“夫人所說的我們,包括我嗎?”
黎半夏:“自然。”
周景之:“那行。那我便不怪他。”
黎半夏:“……”
鄭家傍晚的時候派了人過來的。
“我們老将軍說,最近府裡忙,抽不出手來,怕耽誤周夫人的事。點主官一事還請夫人另覓人選。”
黎半夏點了點頭,原本也沒抱多大希望。
周景之卻神态輕松地喝了一口茶,不輕不重地“嗤”了一聲。
黎半夏白了他一眼:“郎君現在可以說出心中的備選之人了吧?”
“自然。”周景之道:“汝王殿下。”
黎半夏都驚呆了,汝王爺?他怎麼敢想?枉費她一番期待!
“洗洗睡吧!”黎半夏沒好氣道。
“這麼早?”周景之有些驚訝,随即又道:“也好。”
黎半夏:“……”
周景之輕咳一聲,道:“這個時辰,偏院的地龍還沒燒起來,夫人來正院睡吧?”
說完,竟是要起身準備回房。一回頭,見黎半夏還坐在原地,周景之皺眉道:“夫人怎麼不走?”
黎半夏:“郎君自己走便是。”
“怎麼了?”周景之有些詫異:“不是夫人說要洗洗睡嗎?”
黎半夏橫了他一眼,道:“我的意思是這事不可能!不是真的要洗洗睡!”
周景之愣了一下,緩了一瞬才低低地“嗯”了一聲,語氣竟是有那麼幾分惋惜的味道。
黎半夏翻了個白眼,一陣無語。
周景之:“夫人是說,請汝王爺來當點主官這事不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