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雖然我不喜歡芭蕾,但我也不讨厭它。不如說,如果沒有我爹媽的逼迫和私教老師的不專業指導,我心底裡還是很欣賞這個舞種的。
誰會不覺得芭蕾優雅漂亮呢?
……好吧,很顯然還是有的,比如賽諾。
在經過了最初入夢的空白後,逐步适應夢境的賽諾也慢慢清醒了過來,帶着警惕觀察着四周。
眼前是陌生的世界,周圍的似乎是學生,像教令院裡的學者們一樣穿着成套的服裝,隻不過這些學生的年紀似乎也太小了點,教令院可沒有那麼多十歲出頭的孩子。
他小心地避開奔跑的人群,往最熱鬧的地方走去,沒多久就看到了一個寬敞明亮的舞台——簡直可以媲美大巴紮的劇組表演場所。
但比起台下指揮的老師和負責幫忙的學生會成員贊歎的目光,賽諾一眼望去以為自己看到了什麼恐怖故事。
舞台上的女主舞是自己認識的人也就算了,關鍵是,這群人怎麼能讓人踮着血淋淋的腳尖跳舞?!
沒有了解過舞蹈基礎的賽諾不知道芭蕾雖然稱為足尖舞,但本質上還是靠腳背用力,腳尖也會塞上厚厚的棉花謹防受傷。
他隻看到了夢裡荒謬場景,血腥、殘忍、可怖。
舞台正中央的少女沒有穿上表演服,貼身的練功服讓原本就是視覺中心的主舞更加突出,光打在她的身上,舞蹈的姿勢很美,雪白的長襪上幹涸的血迹卻更加刺眼。
賽諾匆匆上台制止了演出。
面對我錯愕的目光,賽諾将我火速打橫抱起,不顧老師學生的驚呼快速往外跑去。我甚至還隐隐約約聽見老師的呼喊:“保安呢!有人綁架小孩啦!!”
我沒忍住“噗”得一聲笑了出來。
我抱着賽諾的肩膀哈哈大笑,笑得雙腳都搖了起來,賽諾跑的很快,但身後的老師和保安都窮追不舍,畫面刺激又搞笑。
賽諾差點沒抱住我,道:“别亂動,小心摔了。”
我戳戳他的臉頰,說:“怎麼對人質那麼關心啊綁匪先生,你得跑快點,後面的保安要追上你啦!”
賽諾瞥了眼身旁,胖胖的保安大爺不知怎麼跑得飛快,一邊拿着防爆叉一邊大喊:“狗娘養的玩意,真給你綁走了爺爺我這工作也沒了,本來就沒多少私房錢了你知不知道!”
老師跟着在左邊也飛奔過來,卑微又窩囊:“求求你放過我學生吧,我房貸還沒交完呢,我不想失業啊!”
身後的學生更奇葩:“不許抓林缈,她走了校舞隊就少了個苦力了!”“你抓了林缈,誰還能給全班抄全科作業啊!!”
賽諾沒忍住回頭應了一句:“抄襲違背了須彌律法,是要被風紀官制裁的。”
學生們立刻原地發瘋:“那你抓我吧,我不活了,我不想學習了,我不想早上六點起晚上十一點睡了啊啊啊啊啊!”
賽諾:?
賽諾瞬間跑的更快了。
我樂不可支地看着這場追逐大賽,賽諾最後甚至都動用了赫曼努比斯之力,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這番荒唐的追逐賽。
在他高高躍起,迎面的陽光亮得我睜不開眼,風吹的碎發都要迷進眼睛的時候,我們終于逃出了夢境。
我瞬間睜開了眼。
我習慣性地賴了一下床,卻看見賽諾身體一僵,又猛地回過頭來,對上我掙紮着試圖睜大的雙眼時,賽諾湊過來捂上了我的眼睛。
他幫我将被子蓋好,又拉緊了窗簾,囑咐我:“沒事,你繼續睡,一定要睡滿八…不,睡滿十個小時!”
我強忍笑意,問他:“為什麼呀?”
賽諾欲言又止,最後直說:“沒為什麼,為你身體好。……我、我好像做了個…呃,噩夢?”
他回憶了一下夢境的内容,隻覺得荒唐又怪誕,心有餘悸地隔着被子拍拍我:“斯黛爾,你可不能因為睡眠不足學到精神失常了。”
不行,再說下去要憋不住了。
我拉高被子,把自己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