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男人吃醋很可怕,哪怕還是少年也不例外。
提納裡表現得很明顯,他不讓我抱尾巴,也不讓我摸耳朵了。一旦我開口就開始像小動物一樣哼哼唧唧,抱着尾巴的樣子和抱着玩偶委屈的狐狸沒什麼區别,含淚瞟我的那一眼讓我瞬間明白為什麼都說狐狸勾人。
再小的狐狸也是狐狸,這要是纣王在這都得迷得心肝顫。
我想安慰他,提納裡就念念叨叨:“我知道,你和艾爾海森從小認識,你們當然關系更好,我都清楚的。”
靠,這酸溜溜的味怎麼隐隐有種林妹妹的苗頭。
關鍵是提納裡還很聰明,腦子轉的快,讀書也早,要是他像林妹妹一樣怼我,我還真不一定受得住。
我确實能言善辯,我會給男友講甜膩膩的情話,會對師長撒嬌賣乖,也會對親密的密友說甜言蜜語,但唯獨不知道怎麼安慰在友情中受傷的、才11歲的朋友。
我11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好像還在埋頭苦讀,辛苦學習特長,和班裡的同學不遠不近,我那時沒有朋友。
但緊接着,艾爾海森也不讓我省心了。
他比較好哄,他的思維和成年人沒什麼不同,又一向慣着我,我撒撒嬌他就能緩和面色,但他依舊在看見我對提納裡和顔悅色的時候面露不快,搞得我都不能放開手腳去哄人。
一來二去後,我覺得自己好累。
我幹脆把兩人叫到一起,身心俱疲地說:“我不能同時處理三個人的友誼,我累了,你們自己說說想怎麼辦吧。”
真要算年紀,一個是小學生一個是高中生,各有各的難搞,我不想夾在兩人中間被這麼難搞。
見我一臉生無可戀,兩人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幼稚和任性,尤其是艾爾海森。因為提納裡很快就伸出了友誼之手:“我其實不想阿黛難堪,但是想想你和她相處那麼多年,确實是我任性了。”
但艾爾海森卻覺得自己更無地自容。
提納裡年紀小,又是獸人,難免有動物的天性。沙狐的天性說好聽點就是忠貞不一,是一輩子隻認定一個對象的種族,說難聽就是死腦筋,占有欲強。
現如今融合了人類的基因,他懂得教養禮儀,平日裡又不與其他同齡人相處,心裡自然是會對這個來之不易的朋友有占有欲的。
但是他呢?
艾爾海森想了半天,發現自己的行為很無厘頭。他明明知道自己的青梅需要很多很多的情感來彌補家庭缺失的愛,他沒有為她請心理醫生來調解情緒,自然得在其他方面為她做些什麼。
在這種想法下,他握住了提納裡的手,晃了一下後一觸即離。
“是我想差了。”他說。
兩人就此在我面前和解,我頓時松了口氣:“這樣多好,以後不要鬧别扭啦,你們是被哄的那個,知不知道哄人真的很麻煩的。”
我繞着垂到胸前的長發,漫不經心地說着:“我不喜歡做會影響到我正常生活的事情,一旦超出我承受範圍,我甯願放棄。”
看到他倆因為我的話各自身形一僵,我擡起眼,忽然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這對大家都不好,得不償失,所以不要讓我為難,好麼?”
兩人僵硬又聽話地點了點頭。
世界和平了。
我開始了表面上的左擁右抱的生活,兩人終于不顧忌我和對另一個人好了,頂多眼不見為淨,隻要看不見就當做沒發生,像輪班一樣來找我。
……好像有點奇怪,但是總比之前的情況要好。
總之,我的白天有半天是提納裡來陪我聊天玩耍,剩下半天就是艾爾海森帶我溫習功課跟上進度,等晚上就兩個人一起幫我換藥,日子倒是過得很和平。
而我也終于在五天後見到了我姗姗來遲的親爹。
我特意要求艾爾海森和提納裡給我把原本拆下的繃帶都包了起來,讓原本就凄慘的我顯得更加弱不禁風,我爹果不其然面露不忍,在我床邊坐下,滿含愧疚:“是爸爸來晚了。”
我望着他,一張口眼淚就掉了下來:“我好難過,爸爸,你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難道有了妹妹,我就不重要了嗎?”
有了傷勢debuff,再加上我确實是個乖巧懂事又拿得出手的女兒,我爹一下子就不忍心了,一個勁兒地安慰我:“沒有沒有,缈缈也很重要,你是進了族譜的林家女兒,不要說爸爸,就是爺爺奶奶也會更喜歡你的。”
一看他還敢提起這件事,我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借着擦眼淚的動作緩和了一下情緒,擡頭又是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說:“好吧,我知道爸爸是因為忙才沒來看我的,但是我很久才能見你一面,我太想你了。”
說到底,哪個男人會不愛撒到心坎上的嬌。
我爹被我一番軟綿綿的話哄得愧疚萬分,給我塞了一大筆錢,又拿了張卡給我,告訴我會每個月往這裡打生活費,當我的零花錢,讓我别跟我媽說漏嘴,免得說他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