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過去,我隻記得頭疼,還做了個先苦後甜的夢。但大腦關于夢的記憶實在是太模糊了,我根本記不得内容,更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賽諾會突然憂心忡忡地要我多睡覺别學傻了。
好想現在就問問他原因,可等信一來一回,指不定我都離開蒙德回須彌了。
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與那條項鍊有關,我有預感察覺真相的過程一定會很麻煩,我讨厭麻煩,所以我更傾向于直接向阿貝多拿回項鍊。
反正借三天和借兩天也沒什麼區别,我确實不舒服,以阿貝多高超的情商是不會怪罪于我的。
但在我走向騎士團的宿舍時,卻發現阿貝多實驗室的門正緊緊閉着。
可莉站在門口看着懸挂的牌子,手指抵着嘴唇:“可莉想睡午覺……可是琴團長在忙,阿貝多哥哥也在忙,嗚…”
我走過去在可莉身邊蹲下伸手,小太陽順勢鑽進了我的懷裡。
我把她抱起問:“可莉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困了?”
可莉揉了揉眼睛說:“可莉昨晚沒睡好,做了好長好長的夢,夢見媽媽帶着阿貝多哥哥在和嘟嘟可決鬥,可莉太着急了,一下子就醒了。”
想了想可莉昨晚在我懷裡的動靜,我頓時了然。
我親親她的臉,說:“走吧,姐姐陪你去睡午覺,正好我也找你阿貝多哥哥有事,說不定等我們睡醒他就忙完了呢。”
這些天可莉都是和我一起睡的,我的建議自然被她欣然采納,熱乎乎的暖手寶飛速鑽進被窩,又自覺握住我的雙手。
冰涼的手心被擠進一雙小手,我曲起雙腿,果不其然感受到可莉将同樣溫暖的雙腳踩在了我的腳背上。
火系神之眼讓她日常通身溫暖,可莉自覺地為我緩解身體的寒意。
“姐姐的手好冰,”可莉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嗡聲嗡氣的,“冬天的時候沒有可莉,姐姐會不會覺得很難熬呀?”
嗯……冬天的時候有艾爾海森哥哥給我暖被窩呢。
艾爾海森身材高大,占床面積廣,天冷的時候隻要鑽進被窩貼近他的懷裡,光是那對漂亮的胸肌就足夠讓我心頭火熱熱的了。
當然,這種話是不可能對可莉說的。
我抱住她哄道:“以前沒可莉的時候要蓋好厚好厚的被子,幸好有可莉,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可莉果然開心地笑了。
困意在我們的一言一語間慢慢席卷全身,等可莉的聲音慢慢變小,我的思路也變得斷斷續續的時候,多年未聞的,恍若隔世一般的提示音忽然在我腦内響起。
【嘀——】
阿貝多忽然從實驗中擡起了頭。
不知為何,他竟然感到困了,這對于人造人的精力來說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但想到那位斯黛爾小姐說過項鍊有助眠的功效,或許是他每天随身攜帶研究久了,功效自然而然也影響到了他。
想到今天晚上正好是該歸還項鍊的時間,阿貝多看了看毫無動靜的進度,覺得再研究下去也不會有太大區别。與其浪費時間,不如趁機體驗一下仙家法器帶來的功效到底有多好。
他把項鍊裝進首飾盒,正準備找個空位放時,突如其來的洶湧困意席卷了他。
他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項鍊滾落在地,仿佛有誰在催促着他趕緊進入夢境一般。在失去意識之前,阿貝多向前伸了伸手,攥住了銀白色的鍊條。
燈光照射下,鍊中央的藍色寶石完好無損。
他這才松了口氣。
夢境開啟。
良久過後,阿貝多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晃了晃,睜眼後對上的卻是迪盧克的眼睛。他下意識想開口說些什麼,隻見迪盧克在唇中豎起手指,示意他不要出聲。
順着目光望去,他看見了又幾個熟悉的身影——可莉,還有麗莎。
可莉被麗莎抱在懷裡,乖乖地沒有出聲,隻是一起望着一個方向。
在所有人的前方,置于陌生房間中央的是高大的畫架前,坐着一個瘦削的少女。沉重的水粉顔料盒緊挨着腳邊,色彩斑駁,有些已經粘到了畫者的鞋面,筆尖在水桶内繞了幾圈,水流滴滴嗒嗒地被捂在了已經變了色的抹布上。
是斯黛爾。
她的穿衣風格很奇特,簡約到有些過頭了,不像是七國中任何一個國家的風格。
坐姿不複平時的優雅,一條腿翹着。窗外日頭正盛,也許是因為天氣炎熱,斯黛爾并沒有身着平日裡常穿的裙裝,她套着黑色的短褲,還有寬大的、髒兮兮的短袖。
鏽紅與草綠、嫩黃的顔料交織在一起,幾乎要蓋掉衣服原本的圖案。
但與不修邊幅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畫布上的水粉畫。
水粉畫不比阿貝多常畫的水彩素描,近看或許并不精緻,但隻要站到一定的距離就足夠清晰,是粗犷與細膩結合的繪畫藝術。
阿貝多用眼神示意迪盧克,等兩人走到角落才悄悄詢問是怎麼回事。
迪盧克隻說了兩句話,但這兩句話囊括巨大的信息量。
第一句話是:“這裡不是現實,大概率是夢境。”
第二句話是:“在你醒來之前,斯黛爾拿起美工刀,殺了她的母親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