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
由于沒有感受到惡意,也沒有感受到視線落在身上,所以我對聲音的主人産生了好奇之心,我總覺得我應該是在哪裡聽到過。
又或者——
我與他至少是相處了有一段時間,否則我不可能會對這第一次聽到的聲音感到在意的同時内心還有種安心下來的輕松感。
越想越在意,腳步在不知不覺中放慢了許多,好在夏油傑有意識地護着我随着人群移動。
接下來如同電視劇裡描繪的那樣,一個貌似領頭人的搶匪站了出來,指了幾個人,然後丢給他們一袋東西,讓他們把剩下的人質綁起來。
在黑漆漆的槍口的注視下,那幾個人沒有一個人敢反對搶匪的意思,哆嗦着手按照要求将人質的手、腳全部綁起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恐怖的氣氛渲染到位了,有不少人在小聲地哭泣。
在這種氛圍下,我出奇的感覺不到一絲的害怕,甚至還有閑心偷偷地觀察着視野範圍内的搶匪。
——這夥人……
我皺着眉。
下一秒。
腦海裡仿佛靈光一閃而過。
——太過冷靜了!
——簡直就像是按照劇本描寫的那樣在行動,甚至人質因為恐懼而做出反抗的事引起的騷動都沒有讓他們的行動産生一絲一毫的混亂。
先前萦繞在心頭的違和感在這一瞬間得到了解答。
——要麼是銀行出現了内鬼,要麼是這夥人在行動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至今為止的所有行動不過是按着計劃在行動。
如果是前者,那麼倒還沒什麼關系,但如果是後者,那問題可就大了。
【所有人都會死。】
這個認知浮現于我的腦海裡。
畢竟是死去活來那麼多次的人,我對于危險的敏銳度比起一般人來說,我有絕對的自信可以強過他們很多很多。
該怎麼辦呢?
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雖然我分辨不出普通人和咒術師的區别,但是以夏油傑為例、一個入學沒多久就攢下東京一套房的人怎麼可能會看得上搶銀行這種費力不讨好的事,因此——這夥人絕對不可能是咒術師。
既然不是咒術師,那麼一切都好辦多了。
我回想了一下宿舍倒塌的畫面,内心的勇氣更足了,夏油傑和五條悟應該可以完美地解決這起搶案吧。
畢竟是打個架都能把宿舍弄垮塌的人。
……
川上亞裡亞在看自己。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川上亞裡亞身上的夏油傑幾乎是在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刹那間就注意到了這件事,緊接着如烈火般燃燒的興奮感席卷全身。
即使潛意識裡有意識到川上亞裡亞在看着自己的同時心裡還在思考一些失禮的事情,夏油傑仍舊是選擇無視異樣,努力地克制自己想要貼近川上亞裡亞的沖動。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解決搶匪。
這夥搶匪共有七人,七人全部荷槍實彈,根據咒靈的探查,這夥人除去槍支,還攜帶了足以炸毀整座三友銀行的炸藥。
雖然看起來很冷靜的專業模樣,但是太弱了,弱得讓人覺得即使是入學前的自己也能輕松解決的程度。
夏油傑毫無掩飾地打量守在附近的搶匪。
——在事态進一步惡化之前做點什麼吧?
夏油傑一邊想着,一邊思考待會解決完搶匪要找哪個好騙的輔助監督過來進行善後處理。
他可不想讓時間耗費在無意義的人的身上。
在腦海裡搜索了一圈誰最好騙之後,夏油傑選定好了今日的幸運嘉賓。
與此同時,負責将人質綁起來的白衣男來到附近,隻不過看起來狀态不太對勁,精神有些恍惚的模樣,嘴還半張不張的像是想要說些什麼。
察覺到異常的夏油傑不着痕迹地往川上亞裡亞的方向靠。
隻不過,這一舉動似乎刺激到了白衣男,在夏油傑的手臂即将觸碰到川上亞裡亞的刹那,異變橫生。
原本精神有些恍惚的白衣男忽然暴躁起來,猛地将手裡拿着的東西砸向夏油傑,同時嘴裡憤怒地斥責“離她遠一點!你怎麼敢靠着她——!”
“好香!”
“是你吧?!絕對是你吧?!就算是戴着口罩和帽子!我也知道是你——!”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遮掩起來?!好香……呃啊……我什麼都會給你的,拜托請看看我……”
“我說——”
“看着我啊——!”
白衣男爆發得太快了,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徹底的陷入了癫狂狀态。
五條悟原本一直專注地扮演人質角色,但是在看到白衣男的行動之後,收斂起開玩笑的想法,留心觀察着附近的人。
經過方才的混亂,有不少人的注意力往川上亞裡亞的身上移動。
或許連本人也不知道,但是在六眼的注視下,五條悟很清楚地知道即使川上亞裡亞将自己裹成木乃伊、往身上倒奇怪的東西遮掩氣味,本質上的吸引力是不變的。
——真是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