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覺得是人都會有感情的,景盛從小到大都優秀,身邊一定也不乏優秀的人,可他這麼多年卻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
任之初不擔心他單身,或者一直單身下去。她擔心的隻是他情感缺失,或者有什麼心理障礙。
盡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其實即便是在升學率很高的C大附中,學生們也不隻是埋頭學習的。她幫很女生給景盛帶過情書,其中不乏長相好氣質佳的,就連她一個女生都心動不已,景盛偏偏不為所動。
要不是任之初認識他了解他,她都要誤以為他是性格清冷的高嶺之花了。景盛明明為人和善、愛好廣泛,從而廣結善緣。
任之初想不通他一直沒能談戀愛的緣由,隻好自作主張将原因歸結于遺傳因素,并且覺得十分合理。
一定是景盛哥哥家的科研基因在作祟,才會讓他少年老成地跳脫出十幾二十歲青春萌動的年紀,心無旁骛地一心向學,一直對科研保持着極大的熱情。
【但是我又覺得吧,你根本用不着我擔心。】
【你一直都很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能很好地做到。】
任之初想了想,繼續輸入道:
【你沒談戀愛,隻是因為沒有遇到想要戀愛的人。】
—
收假第一天早上景盛掙紮了好久才起床,并非是因為假期綜合症,隻是他本就有賴床的毛病。
盡管與他自律的性格不相匹配。
景盛本科讀的飛行器設計與工程專業,研究生報考了位于錦城的一家專門進行飛機設計的研究所,主攻飛行器總體設計研究方向。
因為目前進行的項目牽扯到飛行控制系統,半月前回到夏城,進入專攻此類方向的研究所進行定向研究,預計會待上四到六個月左右,目前為期不定。
碩士選擇大學還是研究所,主要區别在于将來是想要就業還是科研,毫無疑問景盛屬于後者。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很清楚自己将來一定會從事科學研究,也從來不會懼怕這個選擇所要承擔的學業與事業的雙重壓力。
研究所不遠,距離小區四公裡還是直行道路,出行很是便捷。所以景盛通常早上鬧鐘響後能賴就賴一會兒,為此他專門将鬧鐘早上了二十分鐘。
收拾完畢後景盛下到負一地下車庫,準備開車去所裡。早高峰車庫裡不時會有車子啟動的聲音,循着最近一處聲源,福至心靈地,景盛下意識看了過去。
車窗緩緩地降下來,裡面的人也慢鏡頭似的呈現在景盛眼前。
景盛倏地怔住,繼而從容地發動車子,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有序地跟在這輛車的後面。
所在單元樓距離最近的是東門,但南門出去右拐一路向西就可以直接到單位,所以景盛上班一直走的都是南門。
上班高峰期,從地下車庫到小區南門不到一百米的路程,車子一路都在龜速地挪動着,景盛就也盯着前面的車牌看了一路。
出神之間他突然想到,一旦你開始注意一個人,就會發現他遍布各個角落。
思至此景盛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極為強烈的預感。
果真前面的黑色奔馳開始右轉向西行駛。
景盛依舊保持着安全距離,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新成區是夏城的新興技術産業區,雲集了大量的科技、工業以及軟件園區。而景盛所住的地段,往西再過五公裡便是一片荒蕪。
但車是一輛也沒能少。大片大片的産業園區遍布于此,還有幾棟高聳入雲的軟件大樓,其間再隐蔽上幾家研究所,深藏功與名。
看得出來前面人開車和自己一樣,不緊不慢的。景盛一路跟随其後,甚至都能看到所裡那棟長得像大學校門的大樓了,那輛車還在他前面。
研究所位于西三環上,因為涉及保密又是新區,所以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偌大的地區獨獨聳立着這一棟高樓,再往西便再無建築,一片空曠。
除了……
和它隔着一條馬路的夏研所,與其對面的另一家航海類研究所這兩個還算近一點兒的鄰居。
景盛正在猜測對方的目的地會是這兩家單位裡的哪一家,又或者再巧合一點,正好是自己這一家?
帶着這樣疑問的景盛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前面那輛黑色的奔馳向右一轉,開進了夏研所的南門。
—
通勤時間不長,所以虞朝希一般要麼步行,要麼就騎共享單車上下班。
這天早上虞朝希掃了輛青桔,騎着騎着突然感覺騎不動了。低頭一看原來是左腳的鞋帶不知何時開了,黑色帆布鞋上長長的白色鞋帶纏繞在了軸承處,故而她騎不動了。
虞朝希皺了皺眉,立即向後回了兩輪,解救下了鞋帶。左腳在空中甩了甩,試圖把鞋帶甩到靠近外側,随後往路邊靠,擇機停了下來。
蹲下來重新系好松開的鞋帶還覺不夠,再把右腳的鞋帶也緊了緊。
虞朝希喜歡穿帆布鞋,本質上是因為她喜歡穿平底鞋,舒服又方便。
不僅是鞋子,她穿衣風格也是這樣,主要以舒适為主,偏愛寬松長褲,從來不穿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