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溫樂言想到了夢中那位男子,她雖不知那人日後與自己是何幹系,但如今她怕是隻能求助于這人了。
“出府,去玄佛寺,就說我的發簪丢了得去寺中尋一尋。”
沁竹不解,“可夫人,這理由他們會信嗎,如此怕會打草驚蛇。”
溫樂言卻道,“從前也許會,但現下他們剛剛下毒正心虛的很,以尋物為借口雖會警惕卻不會強留,況且那碧玉梅花簪何其貴重,他們也是知道的。”
走前溫樂言還不忘将那支碧玉梅花簪偷偷藏入懷裡,至于她午前究竟簪的什麼,也沒人會在意。
正如她所料,二人的出行并未收到太多阻攔,門口的護衛略瞧了瞧她們的包袱就幹脆放行了。
因為誰都想不到溫樂言會隻帶着一些碎銀出逃。
離府後,熟悉的馬車消失在了巷中,見人離開護衛趕忙去通報嚴管家。
卻不知此時的溫樂言已經帶着沁竹下了馬車,又重新雇了一輛偷偷往将軍府趕去。
今日威武大将軍寒林商班師回朝的事,溫樂言也是先前從崔明珏口中聽說的,此刻的寒林商怕是已經進宮面聖了。
摸着發間那支簪子,溫樂言心中也無萬全把握,她隻是猜到大将軍怕是有一心悅之人,名喚笙笙,隻不知為何在夢中會将自己誤認為他人。
雖有愧于心,可眼下若想好好活下去,她必得尋一靠山,而寒林商正是最好的選擇。
思慮間,将軍府到了。
“籲。”
馬車停下時,門口護衛就見一貌美女子從車上走下,垂首時發間那支碧玉簪子于陽光下耀眼奪目。
衆所周知,寒林商這人護短又謹慎,即便是門口護衛也是從兵中下屬千挑萬選來的,而寒林商心悅之人的事,下屬們也多少知道一二。
久而久之,将軍府的人都知曉他那心上人有一碧玉梅花簪,如今見了溫樂言,自是了然。
瞥見護衛神色,溫樂言心稍定,她踏步上前一作揖,“奴家溫氏,求見寒将軍。”
護衛對視一眼,一人道,“溫氏?不知夫人夫家是何人?”
溫樂言答:“夫家姓崔,乃是前年的崔解元,如今正是京中從五品員外郎。”
這位解元,二人倒是曾聽說過,隻是沒想到其妻居然就是将軍一心愛慕之人,不禁心下哀歎,敢情他們将軍所愛之人已為人婦。
護衛道,“夫人應知,寒将軍午前已進了宮,今日怕是見不着了,夫人還是請回吧。”
溫樂言蹙眉,“大人有所不知,奴家有要事求見将軍,若今日回去,怕是就晚了。”
“這……”
見溫樂言說的急,護衛們也難辦。
身後雇來的馬車還在門外等候着,沁竹站在階前不斷瞧着身後,生怕崔府發現異常後找來。
隻是瞧着将軍府周遭看熱鬧的百姓們,思慮片刻護衛還是拒絕了。
“大人……”
還沒等溫樂言再說些什麼,卻見護衛指了指後頭,當即了然,小聲道,“多謝大人。”
轉身後,溫樂言依舊裝作焦急樣離了将軍府,可實則卻是繞了一段路去了将軍府後門。
來到後巷,率先迎上來的是将軍府的秦管事,“方才,還請夫人見諒。”
溫樂言搖頭,“大人心細如發,是奴家失禮了。”
待真正踏入将軍府後,溫樂言的心才定了下來。
此後,崔家馬車也确實來将軍府尋人,隻是聽周遭百姓道溫樂言并未入将軍府後,才無奈離去。
亥時三刻,宮中宴請結束。
一輛華貴馬車停在了将軍府門前。
“是将軍回來了。”
大跨着步子走下馬車,面上微醺的寒林商瞧着手下們個個欣喜若狂的模樣很是莫名,“怎的,看見本将軍回府,都高興傻了?”
門口護衛笑道,“将軍,喜事啊。”
寒林商皺眉,“什麼喜事?”
另一人想起溫樂言如今已為人婦趕忙推了他一把,随即拱手,“将軍,今日有一女子求見,我們見她分外眼熟且事出緊急,便擅自将人請進了府中……”
寒林商氣急,“胡鬧!怎能随意讓外來女子入府,若是細作,你當如何?”
護衛的話直接氣的寒林商酒醒了,寬袖一甩便入了府。
見寒林商如此氣勢洶洶,生怕他性急出事的秦管事趕忙說了句,“可是将軍,那女子發間可簪着一支碧玉梅花簪。”
瞬間,寒林商頓住了腳步,“你說什麼?”
“屬下看的真真的,那簪子當真與将軍所畫的那幾幅圖一模一樣。”
寒林商沉默,片刻啞着嗓子問,“人在哪兒?”
“就安置在含梅院呢。”
含梅院,顧名思義,是寒林商專為心上人所留的,與他自己的院子僅一牆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