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讷都解釋,“這些都是師傅從沙漠裡摘來的各類奇花異草,試了好久才讓他們在這地裡成功種植,不過将軍還是莫要靠近為好,以免中了藥性,性命垂危。”
寒林商颔首,算是應下了。
對于讷都,寒林商倒有幾分印象,當日在南宛邊境,就是這人救了自己跟陳博他們,也是讷都将自己的臉複刻給了崔明珏。
可此刻面對讷都,寒林商卻是絲毫不提當日換臉一事,反倒提起了‘忘三’,“對于‘忘三’,你知道多少?”
見寒林商提起這南宛秘藥,讷都深知他必是想起了溫樂言,當即毫不隐藏的說,“将軍不知,其實最初‘忘三’也不過是由那深蘭花蕊所制。隻是直接取自花蕊,未免傷害太大,畢竟師傅研制出這藥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制造出一批死忠之士,也就是如今的死士,所以傷害若是大了,必會傷及根骨,到那時死士沒用多久便死了,未免得不償失。”
“所以後來,師傅就将這花蕊藥性減半,再混合深蘭根莖與其他溫補類藥材一起制作,這才研制出了‘忘三’。不過相信将軍也聽說過這‘忘三’的作用,忘神智,忘記憶,亦或是忘感知,都是極為痛苦的事,好在當日公主幸運的中了第二種忘卻記憶,這才得以存活至今。”
寒林商自然知道溫樂言中了‘忘三’一事,卻不知她到底是何時中的,“當日,你指的是什麼時候?”
讷都細想想,“怕是也有十年了。”
寒林商大驚,“十年......這藥難道不是沁竹給她下的?”
讷都搖頭,他雖不曾出過南宛,可對于溫樂言中藥一事也有耳聞,“并不是,阿咯娜也不過是最近才負責将深蘭花粉帶去為公主解除藥性,怎敢給公主下藥。這‘忘三’是公主十年前就早已服下的,那時殿下曾去過一次大渝。”
金和?
寒林商有些不敢置信,他還記得無論是在奉天殿上還是那日在南宛邊境,金和對溫樂言都是萬分焦急擔憂,怎麼會給她下過‘忘三’,還是在十年前......
“既如此,這‘忘三’十年時間,藥性必是深入肺腑,如此服用深蘭花粉,也可醫治?”
這事,讷都就不清楚了,“或許可以吧,師傅曾說過,‘忘三’的藥性隻有深蘭花粉可解。”
“是嗎?”
可不知為何,寒林商總覺得心下不安,長達十年的藥性,當真能靠着短短幾月的花粉就徹底清除嗎?
二人說話間,巫醫已将這第一次藥浴的藥汁都準備好了,一大桶綠油油泛着紫的古怪藥汁就這麼被倒進桶内,隻一湊近,就能嗅見那滿鼻的草藥香,其中還裹挾着一股淡淡的腥氣。
“來來來,快進來泡一泡這藥汁,這東西可是能強身健體的,有了這一遭,你日後再怎麼被折磨都不會死了。”
普普通通一句話,被巫醫說的瘆人的很,深知他秉性的讷都則是擔憂的瞧了寒林商一眼。可惜他身為巫醫徒弟,不得違背師命,無奈隻得從旁協助。
“隻是師傅,這藥汁您不是說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藥汁也得不同嗎,這第一回泡藥浴,不是應該給他檢查檢查,以防出錯嗎?”
讷都的一番提醒,沒被巫醫放在心上,現在的他正手舞足蹈的給寒林商調整藥浴,哪還顧得上什麼體質不體質,暗傷不暗傷的。
“能得大渝将軍做傀儡,自然得泡效用最好的藥浴,況且這寒林商于戰場厮殺多年,就算有暗傷,也早早被那什麼陳博給治療完了,定是無需擔心。”
随意的擺擺手後,巫醫沒聽得進讷都的勸告,自顧自地将寒林商帶入藥浴之中,隻想着等這寒林商徹底成了他的傀儡,到那時他就不必受那什麼王後、太子擺布了。
“寒林商,隻要掌控住了你,天底下又有何人敢忤逆我,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那些個陰謀詭計,都不值一提。”
喜滋滋倒着藥汁的巫醫這般暢想着,往後可徹底操控寒林商的風光日子,卻沒注意到有一青玉瓶從寒林商的衣袖中掉落,而那其中的藥丸,隻剩下最後兩顆了。
在一旁的讷都卻是撿起瓶子湊到鼻尖嗅了嗅,“這是什麼?藥嗎?”
可惜,對于大渝那些個藥材,他所知不多,自然就沒認出這藥的作用是抑制寒林商的瘋症。且按時間來推算,自從陳博死後,寒林商服用藥丸的頻率愈發的高了,本來滿滿一瓶藥,在短短幾日過後,已經所剩無幾。
相信,再過不久,他的瘋症會再度發作,到那時若沒有藥丸抑制,也不知會造成怎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