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信不過皎月,溫樂言幾人最後還是改作兩隊人馬,一明一暗出發去南樓。
這樣明面上,就由皎月假扮溫樂言去南樓吸引視線,而寒林商與溫樂言兩人則是暗地裡轉道過去。這樣在能保證幾人安全的同時,又能順利帶走金蒲蘭。
當然,這個計劃皎月并不知曉,畢竟她是否真心投誠,還得看她這回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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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一刻,大漠的陽光比以往又熱了幾分。即便是早春時節,被陽光直曬的沙土,依舊燙的人腳心發熱,不敢多留。
也是在這時候,牆上剛貼上的那則告示被人給伸手揭了下來。
在告示旁打着瞌睡的守衛也被這一聲撕扯聲驚醒了,“誰,發生什麼事了?”
提着把刀環顧了一圈後,守衛很快将目光定在了眼前的白裙女子身上,當看到她那雙琥珀色眼瞳時,守衛立刻明白了她此舉是何意。
“姑娘這眼睛?”
見守衛滿目驚疑,皎月拂了拂那面紗道,“我既已揭了告示,想必您也明白是何意思,事已至此還是蘭姬夫人的身子要緊,眼下還要麻煩大人帶個路。”
“是是,姑娘說得對,這邊請。”
因皎月這話說的足夠明白,守衛一個激靈醒過神來後立刻手忙腳亂的收起刀,轉身就帶着皎月一塊兒去了南樓。
告示剛貼出去就有人揭下,在守衛看來今日這活計做的屬實輕松了些。然而他卻不知,崔明珏所想要的琥珀眼瞳者根本不是眼前的蒙面女子。
拐角處,眼睜睜看着皎月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進了南樓,溫樂言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居然這麼簡單就進去了,這守衛未免也太沒警惕性了吧。”
寒林商卻是沒看那處,而是仰頭瞧了瞧城樓上巡視的幾名死士,“死士的能耐不低,今日卻被派來做最基本的巡視工作,看樣子暗地裡一定還有人在監視,不可大意。”
溫樂言雖不懂這些,可看寒林商說的這般肯定,也附和的點點頭,“平淵說得對。”
被這副乖巧模樣惹得一笑的寒林商,存了心逗她,“如果我說的不對呢,樂言這句話豈不是吃虧了?”
不知道男人是在逗自己的溫樂言,認真想了想後還是說道,“這次不對,下次總會對的,實在不行這句就當是留着給下次好了,大不了下次你做對的時候我不吭聲。”
寒林商萬萬沒想到溫樂言會這般說,被逗樂的同時也不禁軟了一顆心,“我的樂言好聰明啊,可惜這次我說的對,所以下次可要記得再說一聲。”
被摸了摸腦袋的溫樂言,不高興寒林商比自己高那麼多,“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煩。”
寒林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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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入南樓後不久,為避免她被發現的太快,在尋到一處合适的路後,寒林商就趕緊帶着溫樂言進了南樓。
不過他們并未立刻去金蒲蘭處,隻因現在那裡是重點關注區,一旦貿然靠近,很可能會導緻計劃失敗。所以為以防萬一,二人先去的另一棟樓,隻是很不巧的,這樓正是金和被幽禁的地方。
一入高樓,寒林商當即将樓門合攏,小心查探起對面樓的動靜。
至于溫樂言,卻是在入了樓後一眼就看見了榻邊那盤棋局,看上頭的布局還是當日她與金和一起擺的。
如今再看,那棋局上的白子竟是已經大殺四方,隻差一子就可勝過黑子。
溫樂言這兩日雖不在南樓,可對于樓内的動靜也并非是一無所知,更何況關于金和逃離南宛的事,崔明珏并未多加遮掩,所以這事知道的人也不少。
“哥哥,你這次離開的倒是輕松,但你可知現在正是南宛子民們最需要我們的時候......”
對于金和,溫樂言也不知心底是何情緒,她既惱怒于金和當日的陰險算計,也感激他将自己帶回南宛,見到了娘親。
隻是作為南宛太子,金和這位殿下,做的屬實是不稱職。
在這十來年間,他不僅多次視子民性命于不顧,這次更是為達目的直接引發重犯暴動,卻不去想若是沒有死士,得有多少無辜的南宛子民死于那些重犯之手。以至于到最後,這件事還是崔明珏和死士們費力平息的,而作為罪魁禍首的金和卻是一轉眼就逃之夭夭了。
盡管金和此舉有一部分也是為了救自己,但在這一刻,溫樂言無比慶幸自己當日沒有跟沁竹離開。若是當時她跟着走了,不說被丢下的金蒲蘭會是何種結局,就看沒有皇室在内把控,隻靠崔明珏一個大渝三皇子在此,那麼整個南宛被覆滅被吞并也隻是時間問題。
想到這種種緣由,溫樂言哀歎一聲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俯首望着眼前這棋局,在思考片刻後,她撚着白子最後執手落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