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書付了錢,拿了牛奶,電話再次響起,她連忙看來電号碼,不是廖靜,她失望地點了接聽鍵,“喂?”
“岑書?回來了嗎?”鄭準年的聲音從電話傳來,有些陌生。
“嗯,馬上快到了。”
“行吧,我還說他肯定看錯了……OK,挂了。”
鄭準年挂掉電話,又撥給李滬,将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重新坐回電腦前,
“喂?你看錯了吧,岑書馬上到家了,嗯嗯好,挂了。”
李滬挂掉電話,将手機放到一邊,紀漣丞見狀笑道,“還關心人家到沒到家,嗯,應該是個女同學。”
李滬是看到對方在哭,無論男女,大冷的天在外面哭就算是個陌生人他也會關心。
紀漣丞搖搖頭,李滬這人,道德感太強,總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别人,這一點和他媽最像,等進了社會就明白了,一個人的力量僅限于此,再多便是負累,一天天搞的自己累的和什麼一樣。
岑書沿着路邊走,思緒紛亂複雜,一會兒是廖靜在京市被困住了回不來,一會兒是她組建了新的家庭不要她了。
哪有媽媽不愛孩子呢,岑書腦海中閃過廖靜的臉,她一定是有什麼難處吧。
“岑書!”鄭準年騎着小電驢,一頭新燙的卷毛在風中淩亂,他思來想去不太放心,還是出來找人,第一眼看到她褲子上的印記,皺眉道,“摔了?”
岑書恍惚地看着他淩亂的卷發,“你燙頭了?”
“嗯,要不要去醫院。”
她動了動小腿,“沒事,應該就是有點破皮。”
“行,上車。”鄭準年往前坐坐,大長腿搭在地面,看上去很是潇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騎摩托。
岑書坐在後座,擡手摸了下他的卷發,“瞎摸什麼!男人的頭不能摸知不知道。”
不能碰嗎?她想到李滬的頭發,碰的時候好像也沒什麼反應。
“你要是被欺負了,跟我說。”鄭準年突然别别扭扭道,他從兜裡拿出紙巾,“擦擦。”
岑書用紙擦了擦臉,看了眼他飛舞的卷發道,“哥,挺帥的。”
“什麼?”
“新頭型挺帥的!”
“切,還用你說。”
頂着這麼摩登的造型,鄭準年被鄭橋和岑文雨合夥削了一頓。
主要是岑文雨輸出,鄭橋一邊輔助,一邊和稀泥。
“明天給我把頭剃了!聽到沒?鄭準年!你是想氣死我!”岑文雨是真的挺生氣的,氣得直喘,她有點高血壓,這時候臉通紅,鄭橋給她倒水,“你别急,喝點水。”
“一天天不好好上學就知道臭美!不行,你今晚就給我剃了去,走!現在就去!”
鄭準年捂着頭,“不是吧媽,這都幾點了,我這一次性的,晚上一洗就直了!”
岑文雨見不慣他這麼流裡流氣的樣,“趕緊洗了去!”
鄭準年一邊沖着岑書使眼色,一邊往房間裡面溜。
“姑姑,我媽媽今天給我打電話了。”岑書适時開口,轉移了岑文雨的注意,她立刻問道,“打電話了?”她看了鄭橋一眼,“那你們...說什麼了?”
“她可能是有别的事情,說了沒幾句就挂了,嗯...她說現在在京市那邊賺錢。”
“嗯,你媽媽前段時間倒是也聯系我了。”岑文雨讓鄭橋先去看看鄭準年,抓緊時間把那頭卷毛給剃了,說完便拉着岑書進了屋。
她拍了拍岑書的手,“你媽媽給我打了你的生活費,錢什麼的都不用擔心。”
“在邱老師那兒補習得怎麼樣?”
“嗯,挺好的,講得很細,我也都能聽得懂。”岑書點頭,她下午又把知識點抄在了筆記本上,自己過了幾遍。
“那就成。”岑文雨摸了摸岑書的腦袋,“早點兒休息吧。”
岑書還睡不着,她拉開窗簾一角,看着窗外雪景,喝了口剛泡好的大麥茶,過了好一會兒,她從抽屜裡面翻出之前在書店買的日記本,有些猶豫落筆。
【12月21日,陰,今天……】
“咚咚。”敲門聲響起,岑書拉開門,沒有人,但地上有一杯熱牛奶,上面貼着一張便利貼,“感謝感謝~”龍飛鳳舞的字迹,是鄭準年的。
岑書捏着便利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