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墨玺因是太久沒和人傾訴吐露,有些凄怆:“死亡的感覺……說不上來。我隻是感覺像是在漆黑夜晚深海上漂浮着,隻有腦海深層有一絲意識,但完全迷離。就這樣不知沉睡多久,終有一天,一束亮光襲來,一股力量從點到面,再到我全身。我重見光明,活了過來。”
紀幼幼聽他說的神乎其神,像是在聽她在現代看過的仙俠古偶,驚歎了一聲:“好神奇?還可以複活嗎?”
樊墨玺點了點頭,“蘇醒之後,我隻看到一片荒蕪,還有大片的腐臭,成群的秃鹫蚊蟲。正當我滄茫時,天空刮起飓風,雲層聚攏成一團,漸漸形成一個人形,但仍是雲狀挂在天空。那雲就是天道的化形,就是天道複活的我。”
“然後呢?”
“天道告訴我,他已經把所有人屠戮殆盡,隻複活了我和另一個人。”
紀幼幼在現代也愛看點仙俠劇,又好奇問:“還有誰?”
“一個……”樊墨玺臉上複雜起來,是一種繁瑣的表情。
又愛、又恨、又怨、又思、又嫉。
紀幼幼見他沉思,臉色又如此複雜,生怕這個瘋子等會别突然發瘋,挪了挪腳,蹲着遠離了兩步。
樊墨玺歎了口氣,精緻的五官也沒有詭谲的表情了,沉沉道:“一個位面之子,如芝勝蘭的男人。他叫薊雪樵。”
不知道為何,紀幼幼覺得樊墨玺提到薊雪樵這個人時,眼神裡怎麼多了一絲柔情蜜意?而且,樊墨玺這個人,她雖然不是很了解,但對每個人都不客氣,沒人品的人。怎麼提到薊雪樵,樊墨玺像個小女兒做派?
紀幼幼立刻想到了:“你喜歡他啊?這個薊……雪樵?”
“不喜歡,我恨他,巴不得他死。”
“那你對他評價這麼高?”
樊墨玺陰郁回她:“你别管。”他繼續着剛才的事,“當時,天道隻複活了我和薊雪樵,因為我和薊雪樵都是它認可的說客。天道告訴我們,隻要我和薊雪樵用各自的遊說思想說服它,誰說服了,誰就赢了,做下一個九州之地的王。另一個人隻能死。”
“那你輸了?”
樊墨玺不悅:“就這麼看不起我?好歹我是野路子,周旋各國,沒點忽悠的人的本事,怎麼活下來。最後我和薊雪樵,不分高下。天道為難,判不出輸赢,決定讓我們做實踐,給我們兩個人平等的法力資源建國。天道創立了兩批人,一半跟我,一半跟薊雪樵……最後我的國敗了……我輸了,輸給了薊雪樵。”
紀幼幼愣了愣神,覺得這個天道跟個小孩過家家一樣,這樊墨玺不一看人就不靠譜嗎?還讓他做王,治國。
樊墨玺眼神兇狠了起來:“輸了之後,我就被薊雪樵囚禁再此,他說要我親眼看着我的失敗……他的成功……”
不服!
樊墨玺不服極了,他當說客時,名聲不及薊雪樵。做王時,能力不及薊雪樵。
男人的嫉妒比女人還恐怖,女人隻想毀掉你,拉你下馬,男人不僅要拉你下馬,還要你臣服,還要你為奴跪舔,心理上占有你。
“雖然,我被囚禁在此,但是我還是有些小法力,能耳聽八方。在我死後不久,大約十年,我的邪修弟子們告訴我一個事。”
“什麼事?”
“被天道扶持成仙的薊雪樵,能長生不老的薊雪樵,居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紀幼幼更加确定天道再玩過家家,“天道也太随意了吧。”
“我懷疑他沒死,但我沒機會出去。被囚禁的日子,我無時無刻都想他,想找他複仇,做個惡鬼天天纏着他,讓他生死不忘,我不信他死了。我要幫你出去,你要幫我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