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道急促奪命的鬧鈴聲打破。
猛然間,繁枝理智歸位,才發現他們抱在一起。
雙手推開他,嘴巴念叨着:“我手機響了。”小跑出去。
段浩桀視線定格在門口,輕笑幾聲。
跑到客廳,翻找出手機的繁枝,摁掉用來提醒她洗澡的鬧鐘。
她經常在大帽山上練習,忘記時間,每次練習結束已經是淩晨。
導緻她每天都睡不飽,隻好想出用鬧鐘來提醒自己該回去,要洗澡睡覺。
坐在沙發上,繁枝感覺到臉龐在發燙,纖白的雙手撫摸着紅暈的臉頰。
“給。”一瓶礦泉水出現在她眼前。
繁枝仰起頭看他,雙手接過礦泉水,“謝謝。”
準備用力擰開瓶蓋時。
“擰開了。”段浩桀坐在隔壁的沙發。
“謝謝。”除了謝謝,繁枝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默默喝着礦泉水。
一口下去,半瓶沒有。
倏然,繁枝冷靜下來,把瓶子放在茶幾上,餘光瞥到段浩桀坐在那裡直勾勾盯着自己。
繁枝伸手摸了摸嘴角,幹爽的,還以為自己剛才喝水時,沾上水迹。
他的眼神過于直白,繁枝淺淺笑了笑,想打破僵局,“我們什麼時候簽結婚協議書?”
段浩桀:“沒有。”
“?”繁枝眨巴眨巴眼睑,“沒有?為什麼沒有?”
段浩桀微笑反問:“為什麼要有?”
繁枝慢慢恢複正經:“一般大家結婚都會簽結婚協議書,很正常的事。”
“在我這裡不需要。”段浩桀很自信說,“如果你想拿,都給你,我無所謂。”
當然附加條件是,要一同收下他。
繁枝瞪大雙眼,不可置信望着他,慢慢擰緊眉頭,目光慢慢充滿恐懼感,“你不會要我的大提琴吧?”
段浩桀被她的話直接逗笑,說不出來話。
繁枝想了一圈,沒有想到其他,他家有一間如此豪華的琴房。
還問她喜不喜歡,如果喜歡,是不是說明她的大提琴适合這間琴房?
那麼,他喜歡的人也是拉大提琴,想要她的大提琴。
通過結婚,想搶走她手裡的大提琴。
還故意說一些,讓繁枝誤以為是專門為她準備,現實往往是最殘酷。
最後用美色和金錢誘惑她,讓她愛上他,在離婚時,她被愛情沖昏頭腦,趁機奪走她的大提琴。
是這樣沒錯了,兜了這麼大一圈,就為拿到她的大提琴。
剛才還用聲音勾引她。
段浩桀藏得真深啊,不虧是萬惡的資本家,城府不是一般深,甚至很狡猾。
但還是被她識破了,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在此之前,包雲燦提醒過她,在她心裡種下一個防備的幼苗。
好姐妹又救了她一命。
段浩桀看到繁枝看他的眸光,從清澈慢慢變到犀利,像母牛護犢子。
短短一分鐘,他做錯了什麼?
繁枝翹起二郎腿,正氣道:“不用,我們還是簽一份結婚協議書比較好。”
“一切都依你。”段浩桀點點頭。
他如此爽快答應,繁枝有些意外,還是她猜錯了?
無論她有沒有猜錯,還是守護好大提琴更重要。
甯殺錯一千不放一個。
“那我婚後還能繼續音樂事業嗎?”繁枝懷着忐忑問出她的目的。
繁枝怕段浩桀是個傳統的男人,不喜歡妻子抛頭露臉,不喜歡妻子有自己的一番事業。
隻想妻子在家裡,相夫教子。
段浩桀眉頭緊了緊,還是保持淡定:“當然,如果你想我幫忙,盡管開口。”
“那孩子呢?”繁枝緊接着問,語氣有些忐忑,“需要生孩子嗎?”
頃刻間,客廳氣氛變得詭異又沉重。
段浩桀眸光瞬變陰沉,肅然道:“繁枝,我在你心目中是這樣的人嗎?這樣看低你自己?”
其實這個問題,繁枝在鐘家時,也曾經優先思考過,但看到鐘淩峯對她的态度之後。
基本能确定她是安全的。
如今,對方是段浩桀,這個問題是最危險、最重要。
不然,繁枝不會再三而三,想靠自己拿回證件,但事實告訴她,過于天真。
“沒有。”繁枝聳聳肩,“隻是希望我們能敞開心扉聊天。”
段浩桀正色說:“孩子的确定權在于你,我無權過問,我是男人。”
“協議我明天讓人拟好。”
“謝謝。”
聽到她回答‘沒有’後,神色稍微松軟些,段浩桀心裡微微酸澀感,渾厚的嗓音帶着微顫道:“但還是希望你不要将我想得這麼壞,好嗎?我也是人,也會傷心。”
她實在沒有想到他如此生氣,上升到委屈,主要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想法。
繁枝放下二郎腿,微微正坐,被段浩桀的反應吓到,“好,你不壞。”
說完,繁枝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眸光,全身癢癢的。
她連忙拿起手提包,站起來,根本不給段浩桀時間反應,“我的房間在哪裡?”
轉身背起大提琴,提起行李箱,向樓梯邁去。
段浩桀緊跟過去,攔住她的去路,搶過她的大提琴,“我來吧。”
“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
見他在示好,繁枝還在猶豫是否要拒絕時,他已經背上大提琴,一手提起她的行李箱,往二樓走去。
段浩桀根本沒有等她說話,安靜當着她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