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水聲,段浩桀心裡松了一口氣。
他真怕她就這樣走了,難道她沒有看到他需要哄嗎。
段浩桀盤腿坐在床尾,面對着衣帽間的門,目不轉睛盯着門闆,像一座望妻石。
不久後,門闆把手突然轉動。
段浩桀迅速爬進被子裡,豎起耳朵聽外面聲音。
繁枝用毛巾擦拭着發尾的水珠,走出來,她想和段浩桀能快點聊開。
有隔閡的感覺很不好受。
洗完澡第一時間出來,望着床上的段浩桀,蹙了蹙眉頭。
洗澡之前,他在床的左邊。
洗澡之後,他在床的右邊。
他...睡覺...挺惡劣。
看着床上鼓起一個大包的被子。
此時的她完全搞不懂段浩桀,一天内完全颠覆之前對他的認知。
百年豪門家族掌權人,居然生悶氣躲在被子裡,真是世界第十八大奇觀。
根據鐘淩峯的話,繁奧良、姜琇芬,他們曾今在等待結婚證書期間,嘗試找過她。
都被段浩桀阻撓。
如果不是他在背後處理,她不可能有時間,專心準備大提琴的視頻,不會在這麼短時間内,能拿到與國際樂團的合作機會。
繁枝停下擦頭發的手,坐在鼓起一個大包的被子旁,對着大包道:“我知道你沒有睡,你不想聽對不起,那我說謝謝,謝謝你又救了我。”
“而且,今天我收到樂團的合作郵件,四天後要去歐洲,所以...想和你分享這份喜悅,謝謝你。”
倏忽,被子從裡面被掀開。
嘣——
繁枝被他壓着,濕漉漉的秀發沿着床邊直垂,兩人中間隔着一床被子。
段浩桀眼眸泛紅望着她:“我也不要聽你說謝謝,不想你對我客氣。”
他在上方,目光正對着繁枝。
繁枝瞧見他通紅的眸子,餘光瞥到他松垮的浴袍裡,如同玉雕般肌肉,那兩顆粉紅的小石頭。
段浩桀在被窩裡折騰來,折騰去,腰帶被扯松了。
繁枝臉頰泛起一陣紅暈,“好,我不說。”悄咪咪地扭頭,目光不安地四處遊走,輕咳一聲道,“那個……我能去歐洲嗎?”
繁枝需要他的庇護,要維護好兩人之間的關系,還是要征求他的同意。
段浩桀側躺下來,手伸過她的後背,緊抱住她,臉埋在她的肚子上,悶悶道:“能。”
聽到他的答案,繁枝緊繃的神經,終于得到舒緩。
有些意外他會答應。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能讓我做喜歡的事。”繁枝想起今晚被耽誤的晚餐,“還有晚餐,抱歉,能改到明天嗎?我去給爺爺奶奶她們演奏作為賠禮。”
其實,段浩桀沒有生繁枝的氣,更多是氣自己。
如果繁枝有什麼冬瓜豆腐,段浩桀狠死自己。
(冬瓜豆腐:在粵語中,表示遭遇不幸,與“三長兩短”類似。)
以及他的嫉妒心,看一眼繁枝與他人接觸,心髒已經受不了,忍不住吃醋。
-
繁枝跟第一天那樣,上午在琴房裡練習,午飯過後,休息一下。
收拾收拾自己,準備前往段家。
繁枝換上一條淡粉色的碎花裙,下擺很寬松,方便演奏。
餘光瞥到外面挂起了風,樹木左右晃動,樹葉被刮起,更引人注意是震耳欲聾的轟隆隆噪音,響徹整個半山。
沒有一會兒,消失不見,周圍的樹木也平靜下來,回到往常的歲月靜好。
繁枝走到陽台上,仰起頭望着湛藍的天空,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
把大提琴從恒濕櫃,拿出來,放進琴盒裡。
背着琴盒準備下樓,見到段浩桀站在樓梯口等她出現。
段浩桀一步三個階梯上來,伸手接過她背着的琴盒,“我來。”
繁枝見不是走去車庫的方向,問道:“不是去車庫嗎?”
段浩桀腳步沒有停下:“我們不開車去。”
經過昨天,車在段浩桀心目中,列入最不安全的交通工具名單。
他們一路走向别墅後方的草坪。
轉過最後一個轉角。
繁枝看到不遠處草坪上直升飛機,眨眨眼,說話不敢相信,“我們坐...直升飛機去?”
段浩桀挑眉:“嗯,雖然是臨時購買,但能将就着用。”
繁枝:“......”
段浩桀見她不出聲,認為她不滿意,“是覺得不好嗎?我也是這樣認為,不用擔心,我已經叫人重新定購新的直升飛機。”
“以後你出門都用直升飛機。”
繁枝:“為什麼?”
“經過昨晚,我覺得汽車很不安全,還是直升飛機安全。”段浩桀正色回,“在港城很多頂樓都有直升飛機停機坪,出行很便捷。”
“并且,包雲燦她家酒店頂樓也有,很方便你們見面。”
他考慮還真仔細。
昨晚給段浩桀造成陰影,一朝被蛇咬終身怕草繩。
繁枝蹙了蹙眉:“謝...”
還沒有說完,段浩桀像條件反射轉頭看她,眼眸是在警告:他不想再從她口中,再聽到“謝謝”兩字。
盡管知道段家是全球最富家族前十,但是聽到買直升飛機,跟包雲燦買遊艇一樣,簡單輕松。
繁枝比不上段浩桀,但從小到大沒有缺過錢。
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駕駛員打開艙門,細心準備一個小樓梯,方便走上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