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扭頭盯着閉目養神的烏日根,對他的傲慢嘴臉禁不住厭煩,“承蒙長生天眷顧,我們雲中今年水草豐美,通天巫,我們祭天大典準備的如何了?”
通天巫是和天神和人間相通的使者,若天神有何旨意,會附在通天巫身上傳達,烏日根終日冰冷而神秘,讓人敬而遠之。聽汗王問自己,烏日根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瞳孔是暗黃色,這是成為通天巫的條件,隻有這樣的“黃金眼”,才會讓天神看到世間,普通的眼睛是不會被天神接納的。烏日根不緊不慢的回道:“準備的差不多了,等第一場雪下過後,就要準備金人祭天了。”
“今年的祭天,弘術代本王前去,仆古重代父親前去吧。”汗王瞄了眼仆古恩,見他面帶喜悅,笑道:“仆古恩,長生天怕是厭倦我們這兩張面孔了?”
仆古恩點頭,“我們是該歇歇了,讓這些雛鷹高飛,讓這些馬駒馳奔吧。”
彥真恪尊看着通天巫,笑道,“我準備好讓長生天高興的禮物了,讓孩子回頭送到去你的帳中,誠心的請教這敬天的禮儀,不要讓長生天不高興了。”
烏日根知道有厚禮相送,心中快慰,對汗王言道:“我感到長生天并不反對兩個尊貴的仆人,以後能不能讨長生天喜歡,就看他們如何侍奉長生天了。”
汗王聽聞大喜,對着烏日根言道:“通天巫,你還感受到長生天别的旨意了嗎?我曾讓你祈求過長生天,長生天對我的乞求可有回應?”
“沒有!”通天巫毫不客氣道,“世界隻有長生天是永生不朽的,若是我再問長生天這樣的問題,怕是長生天會不高興的,憤怒的長生天會降下災禍。”
汗王知道自己長生的要求惹得天神不喜了,便悻悻不言。
看到仆古重幾次張口要說話,可是被人攔了下來,便不再言語,彥真恪尊盯着仆古重,笑道:“這孩子,大帳議事,就是讓你說話的,有什麼話就對汗王講,隻要是效忠汗王,為雲中百姓考慮的,什麼都能奏明,自有汗王裁決。”
剛才汗王讓他陪着弘術殿下去參加金人祭天,仆古重知道自己部落首領的位子就确定下來了,有些幸福的頭暈,聽聞大恪尊讓自己奏事,才定下神來。這是他第一次議事,感到嗓子幹渴,就舉起了酒杯,飲了一點酒,“汗王,我們仆古氏族感謝長生天的厚愛,感謝汗王的恩賜。”說到這裡,緊張的快說不下去。
當看到大恪尊鼓勵的笑容,就不那麼緊張了,而對面的陶格有點戲谑的看着仆古重,這讓他又緊張起來了,結結巴巴的言道:“汗王,臣有事上奏。”
仆古重很不滿意兒子的表現,有點氣惱的言道,“有話好好說,這裡是王帳,不是我們部族的汗帳。”仆古重聽父親教訓,卡在那裡,不知所措了。
彥真恪尊笑道,“看看你這個做父親的,怎麼這麼教訓家裡小馬駒,這千裡馬是跑出來的,可不是打出來的,本來孩子有話說,也讓你吓得不敢說了。”轉頭看着仆古重,柔聲的寬慰道:“沒事的,孩子,其實,我第一次進王帳,也緊張的不行,那時候,就坐在汗王身邊,一言不發,十多天都是如此,大家都以為我是老成持重,其實我那是吓得不敢說話。”衆人都微笑起來,氣氛變得熱鬧起來。
威嚴的汗王讓人感到敬畏,而彥真恪尊卻讓他們感到了和煦,在雲中部落眼中,親近的彥真恪尊是這大帳中的祥和之氣,她的和風細雨才能安撫住這些自大暴躁的部落可汗們,弘術殿下能坐穩王子的位置,他的母親彥真絕對功不可沒。
仆古重也不怎麼緊張了,思路清晰的言道:“汗王,根據斥侯探得的消息,這段時日,漠林部落南下,更讓人蹊跷的是,冰原部落向鐵門關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