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則發生在不知名時空的故事,也是一個與我們所熟知的曆史截然不同的架空世界——
秦王政十年。
“公子!二公子!行行好,快下來吧!”
正是春光明媚的時候,兩名梳着雙丫髻的侍女同一名内侍卻無心賞春,隻焦急的圍在芷陽宮的大樹旁,憂心忡忡的向上張望。
“美人馬上就要回來了!”不敢高喊引來旁人,侍女們隻能努力勸說。
“公子昨天的功課也沒寫完!”内侍在一邊補充。
“還有、還有王上!這裡可是王上——”
侍女被她的同伴打斷了。
“噤聲!王上可不是我們能随意虛張的!”
三人一同閉嘴。他們小心翼翼的向周圍張望了一番,确定這依舊是個無人問津的角落,這才齊齊籲了一口氣。
“你要想死可别拖我們一起!”一位侍女埋怨。
“抱歉抱歉,我也是心急。”另一位是侍女道歉。
“兩位姐姐,當務之急還是二公子!”内侍提醒。
兩位侍女微微一頓,與内侍一起苦着臉重新擡頭。
“二公子,前面的樹枝太細了,不安全!您還是下來吧!讓臣來!”内侍再次努力。
回應他的是幾下不耐煩的揮手。
“小聲點,我等會兒就下來了!”
高高的樹杈上,身着錦衣的秦王二公子——公子斐正興奮的趴在半粗不細的枝條上。他抽空向樹底的三人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繼續輕手輕腳的往前爬。
“很快,就差一點了!”公子斐兩眼放光的挪動着。他估摸雙方的距離,小心翼翼的調整了一下姿勢,向前方不遠處的鳥窩伸出了手。
能夠到!
虛虛的碰了一下眼前粗糙的鳥窩,公子斐兩眼一亮。他謹慎的低頭估量了一番樹枝的承重,片刻,在侍女與内侍緊張的目光中,再次小心的往前挪了挪。
很好,就這樣。
盡量忽視枝桠不堪負重的顫動,公子斐緩緩從懷裡掏出了他剛撿的小鳥。
“安心!斐這就送你回家!”
公子斐再次伸出手,将小鳥輕柔的送回鳥窩。他扒着枝桠心滿意足的看小鳥和它的兄弟們叽叽喳喳的叫了幾下,這才慢吞吞的往回挪。
“好了,看吧,我就說,很快的!”
他一邊挪一邊安撫樹下急的都快擦汗的侍女和内侍。
這會兒是關鍵時刻,侍女内侍不敢多言,隻緊緊的盯着他。以防萬一,侍女還特地站到了樹枝下将自己當做人肉墊子,内侍也上前兩步貼着樹幹站好,方便公子斐下來時墊腳。
“你們啊,就是太緊張了,斐早就說過,很安全的。”
往回挪視野受限,公子斐用了好一會兒才退回到大樹粗壯的主幹上。他抹了一把汗,拿手扇了兩下風,正想與侍女内侍們再叨叨兩句,低頭就與一雙鷹眼對了個正着。
“我兒好大的興緻,怎麼不再多呆一會兒?”鷹眼主人,秦王嬴政好整以暇的站在樹下,涼涼的問。
公子斐:“……”
求助,貪玩被父王抓了,用什麼姿勢認錯比較好?
心虛的眨了眨眼,公子斐東南西北亂瞟一通找不到可以求助的方向,最終隻能露出一個讪讪的笑容。
“父王怎麼來了……”他手忙腳亂的就要往下爬。
嬴政不置可否的望着他。他雖未表态,但随着公子斐的動作,他身邊的宿衛卻是立刻上前替代了看着就弱不禁風的内侍。
“你往旁邊一點啦……”
瞟了一眼侍衛的位置,又瞟了一眼不吭聲的青年,少年小聲指揮。“那邊有個樹節。”
宿衛會意的站到了樹節旁邊,青年則略略挑眉,問站在一旁的内侍:“他這是第幾次了?”
内侍臉一白,呐呐不語。嬴政于是明白這是次數多的數都數不清了。
“你們就這樣由着他?”他沉聲。
這下内侍可不能再閉嘴了。他略一遲疑,老實交代。
原來,公子斐以前雖也愛爬樹,但隻是喜歡坐在主幹上吹風。這一回,是來的時候看小鳥落在地上,鳥媽媽在一旁焦急守護,他才一時心善,揣着小鳥将它送回。
“一時心善。”
嬴政略略擡頭望了一眼樹梢上的鳥巢,輕哼:“朕看他是一時興起才是。”
内侍低頭,不敢回話。反倒是嬴政周圍的内侍笑着打了個圓場:“二公子尚且年幼,活潑一些也是應當。”
“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膽量,定是承武王之風!”另一位内侍也笑。
“就你們會說。”斜睨了一眼說話之人,嬴政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他沒再多說什麼,擺手叫内侍退下,自己則不冷不熱的看向靈活落地,還有餘力七手八腳的整理衣服讓自己看起來更整潔的公子斐。
“還不滾過來!”嬴政輕喝。
“給父王請安~”
勉強拉直自己爬樹爬的皺巴巴的長袍,公子斐讪笑着貼了過來。“今兒是什麼風把您吹到這兒來了?”
芷陽宮是夏太後的故居,雖不偏遠,但在夏太後逝去後這裡基本就封存了,沒什麼人來。公子斐偶然發現這一點後就經常跑到這裡來玩,從沒被抓到過。沒想到一被抓,就是個大的。
“你說呢?”嬴政斜睨他。
“父王定是想曾大母了!”公子斐一臉肯定,“曾大母知道您過來一定會高興的!”
嬴政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