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前幾日迦勒告訴自己的吸血條例，衍體就有些害怕。

但卓爾血商的态度卻一反常态，非但沒有常人排斥吸血鬼的厭惡情緒，反而興奮地說:“我巴不得你咬一口呢！”

說完，卓爾血商仰起下巴，詢問邪念道:“我猜他是你的人？”

邪念:“啊？”8智的大腦反應略微遲鈍。

但卓爾血商依舊自顧自地說:“那希望你能不介意我借他一用，你有名字嗎衍體？”

阿斯代倫直覺覺得自己不該回答，皺着眉帶着防備地看着這個卓爾血商。

看着衍體不回答，卓爾血商也不在意，“聽着，衍體。我在還是小姑娘時就夢想着被吸血鬼咬上一口……”

“想享受自己的生命之血從體内漸漸流走，在生命與死亡的邊緣的跳舞，我想被咬。為此我可以給予你補償，一瓶擁有傳奇力量的藥水，喝下去後能永遠增加你的力量。

它是非賣品，但你如果要我一口，它就是你的了！”

“請容許我拒絕，”阿斯代倫想也不想地拒絕了，在吸血衍體的感官裡，面前這個卓爾血商的鮮血和迦勒比起來就是兩個極端，惡臭地令吸作嘔，他才不會想不開地去咬她脖子！

“什麼？這可是一生隻有一次的機會啊！你真的要浪費掉嗎？”卓爾血商的表情充滿了不可置信，傳奇藥水可是稀世珍寶，她的家族這麼多年下來也隻有這一瓶留存，“你能說服一下你頑固的下屬嗎？”

她有些破防地轉頭望向邪念，在她看來帶隊的邪念就是這個衍體的主人。

“我拒絕！”阿斯代倫也急了，求助地眼神望向邪念。

邪念看了看阿斯代倫又望了望卓爾血商，咧開嘴朝着卓爾露出一個傻笑，接着把阿斯代倫拉出了那個酒窖。

“我還以為你不會錯過這種機會？”龍裔術士不太理解地看着衍體，在他印象裡，阿斯代倫和自己一樣是撿垃圾、開鎖撬門、探寶拆陷阱的愛好者，能輕易獲得的好處，應該不會放棄才對。

“這就是你想要做的嗎？把我拿去換藥？她的血不對勁，我距離這麼遠都能聞到很臭！”想到這股臭味要從自己嘴巴裡流入身體，阿斯代倫就提前有了反胃感。

邪念‘睿智’的雙眼茫然了一下，說:“我沒有拿你換藥啊？雖然很可惜，但你不想吸也可以不吸的。”

“大家都是朋友，沒有人會逼迫你。”

其他隊友紛紛點頭，盡管一瓶傳奇藥水很珍貴很令人心動，但卓爾血商的交易對象是阿斯代倫，那衍體隊友不想做交易那就不想呗。

阿斯代倫環顧着周圍隊友們理所當然的表情，心中突然感覺空落落地，好像明白了什麼，也終于意識到了一點，邪念是隊友，卡菈克、萊埃澤爾、威爾以及變形成了山雀蹲威爾肩膀上的哈爾辛，也都是隊友，是朋友，大家是平等的，他不是誰的奴隸，但是……

“如果…我是說，如果迦勒在的話，他會拿我換嗎？”衍體有着害怕地，求助着隊友們的意見。

邪念砸吧了一下嘴沒有回答，他覺得以迦勒平時的做法和性格也是不會的，但衍體隊友似乎過于在意迦勒的看法了。

一旁的卡菈克急了，拎着衍體的衣領，把阿斯代倫拽向自己。

“你！不要假設他在這裡！沒有人是誰的奴隸！你聽懂了嗎！”斷角的提夫林貼着阿斯代倫咆哮道，身上幾乎再度要燃起火焰，關于10智領隊和衍體隊友的相處模式，作為旁觀者她看得清楚。

作為參加了十年血戰并活下來的士兵，卡菈克從生活細節上得出來迦勒這個領隊，應該有着不短的軍旅生活和指揮經驗，偶爾會有下達命令且他人必須執行的強勢态度，但這并不是一個缺點。

在個人實力上，迦勒能壓制蝌蚪對衆人大腦的侵蝕，能為戰鬥提供神術輔助，自身戰鬥力也不錯，踐行的教義也能被隊友們認同一部分。在領隊能力上，他和邪念這個8智領隊有着默契度，靈活交換着隊伍的指揮和調度權，盡最大可能的去幫助大家調查蝌蚪的治愈方法、減少隊伍傷亡、計算補給庫存和物資利用，剛進入詛咒之地時還把最危險的開路工作留給自己。

盡管見到一個真魂者就想救一個的行為，稍微有些天真和危險，但做為隊伍的領隊，獵魔人無可挑剔，甚至有時候大家都快忘了，他是腦子裡沒有蝌蚪的局外人，沒有義務幫助大家。

如果換成其他隊友和迦勒相處并發生點暧昧什麼的，比如和蓋爾、和哈爾辛，隻要不太銀亂，卡菈克就當沒聽見打牌聲，嗯……費倫都有淑妮教派了，血神教派再銀亂能亂哪裡去……②

但偏偏……迦勒和阿斯代倫的腦子都轉不過彎，前者缺少自我認知，且過于慷慨；而後者根本分不清隊員和領隊的關系，可以是臨時的從屬，是互相的隊友，是朋友，但一定不是奴隸衍體和卡紮多爾！

“你醒醒，别被鮮血味給迷住了！他現在不在這裡！”卡菈克拎着衍體的衣領，壓低了聲音地告訴着對方，她盡力克制着野蠻人爆脾氣裡的狂怒，把對話限制在遊說範圍，而不是脅迫可憐的衍體隊友。

阿斯代倫，她逃離阿弗納斯返回物質位面後第一個接觸到的博德老鄉，一個同樣剛剛逃離了主人控制的可憐衍體；她不希望這個有着可愛小尖臉的朋友，心靈上依舊受控于過去，無法擺脫奴隸身份的慣性心理；但她嘴比較笨，勸說迦勒她隻能求助于明薩拉，勸說衍體時沒有嘴替卓爾在身旁，那就隻好自己用點笨辦法。

吸血衍體隻感覺自己雙腿離地了一瞬間，然後衣領被卡菈克這位體溫異常高溫的隊友拎着，體感巨巨巨巨巨燙。

雖然被燙地龇牙咧嘴，阿斯代倫還是聽明白了卡菈克的意思，包括其他隊友各自點頭認同的态度，所以在雙腳落地以後，他拍開卡菈克激動的手，表示自己想靜一靜。于是衍體就近找了個牆角蹲下，背對着隊友們，開始以自己為主體，不再以奴隸的思維，而是嘗試以……自己是自己主人的思維來思考。

我到底……需不需要那瓶傳奇藥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