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人還是帶着他的三個戀人,急匆匆地下了樓。
月塔此時有些空蕩蕩的,威爾的父親——高公爵雷文迦德已經帶着能活動的焰拳士兵們,在早些時候就離開了;豎琴手們也攜帶着賈希拉的召集信,分隊從不同方向送信走了。
月塔此時除了一些暫時沒有辦法行動的豎琴手及焰拳傷兵外,就隻有己方這個人員複雜的冒險者小團隊。
迦勒到達谒見廳的時候,重傷的邪念已經醒了,他甚至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隻是身體還有着虛弱。想來也是,他雖然是一名施法者、脆弱的術士,但他身體的恢複能力,是比常人好的,個别器官還好的非比尋常,比如頂着個破碎的腦殼與漿糊大腦,還活蹦亂跳的…:
龍裔在見到迦勒時,影心與伊索貝爾兩位牧師的神術光芒,還在他的身上閃耀,他滿臉上都是飛濺的鮮血,卻還笑着和獵魔人打招呼。
又檢查了邪念的身體一遍,發現這位八智隊友暫時沒有什麼大礙後,迦勒眼神好奇地看向了一旁的影心。此時的影心已經不再是一路以來的黑發模樣,她換了一個發型,還換成了白色的發色,就像整個人都獲得了新生一般。
與影心簡單聊了兩句,迦勒又在現在的月塔裡,暫且閑逛了起來,看看自己昏睡期間,大家都怎麼樣了。
五位提夫林們、根德萊爾及梅麗娜和她的農夫哥哥們,以上九人都選擇作為臨時隊友,暫時與自己的團隊一起行動,即前往博德之門。
其中古爾獵人對迦勒的态度愈發敬重了,因為他從其他人的嘴裡聽聞了,昨夜迦勒為一位豎琴手及一位焰拳士兵複生的事。
他完全相信這位善良的牧師,也有能力為自己村落裡的孩子施展複生,即便複生神術的施法材料及成本昂貴。但古爾獵人是以村落為單位做獵魔生意的流浪部落,家底還算殷實,他相信回到部落以後,湊一湊還是能湊出足夠的金币付費。
阿斯代倫神情複雜地跟在迦勒身後,他等迦勒與古爾獵人的閑聊結束對話後,才把獵魔人拉到一邊,低着頭小聲道:“我不知道複活他們的孩子需要多少金币,但施法材料與成本……嗯,這些錢由我承擔吧,畢竟…那是我犯下的過錯。”
迦勒笑着伸手,摸了摸衍體的白卷毛腦袋,顯得有些高興,因為衍體從最開始被愧疚所擊敗,不敢面對自己的過錯,到現在敢于直面問題,已經是一個不小的進步了。
所以他安慰道:“你是有錯,但更大的錯是那個卡紮多爾才對……,也不知道他抓那麼多獵物,吃不完是為了幹嘛。”
“嗯……”阿斯代倫左右看了看,發現月塔大廳裡的這個角落隻有自己四人,于是繼續說:“昨晚我又遇到了拉斐爾,我們殺了…嗯,是德古拉先生殺了那個血甲魔之後,那個坎比翁是來履行契約的。
他告訴了我,關于卡紮多爾近期大量抓人的情報……嗯,我覺得我們得談談,我是說,我,你,還有德古拉先生,和他。”衍體最後指了指伊茲。
“哦?”迦勒挑挑眉,伊茲也挑了挑眉,同時看着吸血衍體,不明白衍體主動找高吸有什麼要事相商。
“現在有些不太合适……”阿斯代倫瞄了眼蓋爾,才對着法師說,“這件事與吸血族裔有關,你是人類法師,你真的想一起聽嗎?”
蓋爾糾結了一下,期間看了看迦勒,鮮血牧師和吸血族裔之間的聯系很深,即便自己不适合聽,但為了迦勒,法師還是沉思過後,點頭且堅定的說:“我也一起。”
……
在回房間準備密談之前,迦勒又去了廚房開始大吃特吃,随着大量的食物下胃,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恢複的速度又快了一點。
上樓前,他再次回到谒見廳,正巧遇上邪念在逐個通知大家開一個簡短的會議,于是衆人又臨時聚集起來,聽龍裔術士講未來幾天的路程安排。
“我今天是從陵墓撿垃圾回來時,順道想去小鎮通往博德之門方向的道路看看的,才在那裡遭遇到了巫妖女王的追兵。”
“我覺得我們再繼續沿着沖薩河北岸行走,已經不再安全。不僅僅是為了躲避巫妖女王的追兵,還因為我看到真魂者大軍離開時,留下了寸草不生的土地。
跟在他們的後面,我們将無法得到自然的補給,他們的軍隊龐大,沿途的農莊預計會被搜刮一空,也許水源會被污染……”
“我提議我們不如就從月塔這裡,直接橫渡沖薩河,到南岸去,再往西走去博德之門……
這裡的港口還剩下幾條小船,來回橫渡幾次,我們就能把所有的人和行李都搬過去。”
“是個好主意,”迦勒點頭同意,那數萬的真魂者大軍沿河北岸進攻博德之門,自己等人跟在軍隊的後面是非常危險的。一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小股軍隊包抄,不如就此橫渡去河的南岸,隻要自己等人時刻注意河面,如果敵人也想橫渡過來,那己方也能退入南岸那一頭的森林裡遊擊與防守。
“不錯,走南岸的話,我們能去利文頓,”威爾說,他看了一眼異世界來的獵魔人,為其補充道:“利文頓是距離博德之門最遠的外城區,實際上應該算是一個獨立的小鎮,它單獨地在沖薩河的南岸,博德之門的其他區都在北岸……”
“我們走南岸的路線,先到利文頓,說不定能打聽到一點城内的情況,”邪念說,“博德之門焰拳内部肯定有内鬼,那個戈塔什也不知道在策劃些什麼,高公爵雖然知曉這些,且提前回去了,但這種政治鬥争的事……進入下城區之前,我們得把情況都打聽清楚,免得落入什麼陷阱……”
衆人于是商量了一些行程細節與安排,接着便散會。大家都決定今天再休整一天,主要是等邪念和迦勒兩位領隊的身體狀況徹底恢複,明天早些時候起床,然後渡河接着向利文頓方向啟程。
衆人各自開始收拾起了私人物品,卡尼斯依舊撅着蜘蛛腚,拿着他那一筐烤熟的土豆,到處向人推銷。
迦勒也接了一個過來,有了上次被土豆燙嘴的經曆,他這次把土豆掰開加吹冷了,才敢往嘴巴裡塞,接着又吃了好幾個土豆,他才等到德古拉從月塔地下室的方向姗姗來遲地出來。
獵魔人把之前商量的行程安排,簡單地與這位高階吸血鬼說明,德古拉點點頭沒有太多的意見,伊茲則在旁邊補充道:“明天橫渡沖薩河的時候,低吸可以幫忙,比如把牛車和公牛隊友,還有一些行李,一起搬到對岸去,這樣可以減少渡船的次數,節省點時間。”①
迦勒沒有什麼意見,于是獵魔人、兩個高階吸血鬼、一個吸血衍體及一位法師,就相伴着又回到了樓上的房間裡,并鎖上了房門,開始商量起所謂的正事。
“什麼?!”不久以後,房間裡傳出了某人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