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人仔細看了兩眼那位神父胸前配帶的,帶有手掌圖案的聖徽,轉頭比劃了一個相同的手勢,詢問費倫的隊友們:“這種手勢的蒼白手掌在費倫是什麼神?”
…………
“所以你在追擊兇手時無意間發現了遠古試煉之路,然後進去把‘博德之心’給殺了?”獵魔人的聲音提高了兩個度,用見了鬼的眼神瞪着狄拉夫。
“在我殺他之前,那條龍就已經死了,所以我沒有殺他!”狄拉夫依舊面無表情地解釋道,“他已經是屍體了,且神智并不清醒。”
迦勒有些苦惱地扶額,甚至有些自暴自棄道:“你還做了什麼事一塊說了吧!”
“還是由我來訴說所有經過吧,”好脾氣的羅根神父有些無奈地勸阻兩人,就在剛才,他已經與這支冒險者小隊互相交換過姓名,也簡單交換了一些信息,比如至上真神教團主謀的真實身份及背後陰謀。
有這樣一支強大的隊伍參與調查此事,作為慈愛神殿大祭祀的他倍感欣慰,如果世間人人守序且善良,那該變得多麼美好。
“自從幾個月之前艾爾托瑞爾墜入地獄,博德之門就陸續湧入了大量難民,雷文伽德公爵失蹤在了艾城,範薩姆普爾公爵惡堕成了魔鬼,斯特梅公爵在大概五天前于精靈之歌内被謀殺,潑提爾公爵也一病不起,現在由他的侄女莉亞娜·潑提爾掌管軍務和政務。
她在焰拳的隊伍中部署了許多鋼鐵衛士,我能認出其中有一部分是貢德信徒們的技術,但這些鋼鐵煉金産品并沒有貢德信徒在内部操控,它們的制造者恩維爾·戈塔什,稱其為更先進的技術,但實際上卻透着一股地獄的氣息。”
說到這裡的羅根神父望向狄拉夫,後者也很配合地掏出了一塊新材質奇特的金屬。
迦勒伸手接過金屬塊聞了聞,又接着遞給卡菈克這位血戰老兵。
“一股紮瑞爾的惡心氣味,”提夫林隊友如此評價道,又想起自己十年前被戈塔什出賣,也許就是為了換取這個技術,卡菈克就忍不住地怒火中燒。
迦勒再次用鮮血神術安撫着隊友,繼續問:“後來呢,這個戈塔什又做了什麼?”
“博德之門亂了起來,混亂在逐步侵蝕着秩序。”
“‘雷文伽德’公爵在約半個月前歸來時,我們以為混亂将會終止,但他毫無作為,隻是提拔了戈塔什……”
迦勒和邪念等隊友們互相對視一眼,那個時間點真正的高公爵可還在林地附近,因為晉升之路被山體滑坡截斷,被迫滞留在渥金休眠地,最後被腦控狀态下的明薩拉,率領卓爾武士和地精所捕獲,并送往了月出之塔。
“難民越來越多,各大神殿和救濟所難以為繼,同時城裡的謀殺案也變多了,有的時候是入室搶劫,有的時候是街頭為了十幾個銅币激情殺人,玩忽職守的焰拳們把大多數案件歸咎于難民對本地人謀财害命,即便死者同樣是難民,也是那些外地人為了食物而自相殘殺。嗯……當然也有部分恪盡職守的焰拳在調查這些謀殺案……”
“在至上真神的真魂者大軍壓境後,城内本就名聲狼藉的難民們被扣上了邪教徒間諜的名号,報紙則在宣揚正是這些不知好歹與感恩的難民,犯下了累累謀殺罪行。
戈塔什下令鋼鐵衛士和他所控制的焰拳們走上街頭,抓捕并驅逐那些無辜的人。這條指令獲得了不少城内居民的認同與支持,城内本就因為連環謀殺案而提心吊膽,這為戈塔什獲得了不少聲望……”
“最近幾個月來的謀殺案應該是巴爾刺客做的,”邪念托着自己的下巴推測說:“巴爾教團的刺客暗地裡配合那個叫戈塔什的班恩信徒,以此謀奪博德之門的法理統治權。”
博德之門最高四人議會是公民選舉制,由巴爾信徒做案,班恩信徒裝好人獲得聲望,利用選舉制度的确能合法獲得統治權。
“是的,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狄拉夫古怪地看了一眼邪念,又說道:“但是近期謀殺案逐漸有失控迹象,如果那個戈塔什想要的是合乎法理的統治權,沒有人的空城是沒有意義的。”
“這種對政治毫無好處的謀殺越來越多了,其中就包括了慈愛神殿地下密道裡發生的事,”吸血鬼家長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由棉布包裹着的匕首,和一份羊皮紙名單。
“因為焰拳和鋼鐵衛士們驅逐難民,我隻好将神殿收留的人們都轉入地下密道,”羅根神父摸着自己微秃的頭頂說,“一名僞裝成難民混入的紅衣矮人刺客襲擊了我,他的匕首上有着強效麻痹毒素,一擊得手我便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幸好賽夫洛也在人群裡……”
迦勒從狄拉夫的手裡,接過了還帶有血迹的作案工具輕輕嗅聞,從中聞出了不少死亡的氣息。
“配合矮人刺客一起行動的還有四名變形怪殺手,看樣子是想把密道裡躲藏的所有人都殺死。”狄拉夫搖搖頭。
跟在他身後的低吸女仆則點頭頭,一次性殺那麼多,太浪費鮮血了。
“從這些殺手的身上,我找到了這份謀殺名單,那個斯特梅公爵就在上面,”吸血鬼把名單遞給了獵魔人。
迦勒接過來仔細觀看上面的名字,在大緻記下後把名單又給了隊友們傳閱。
“這個名單沒有任何道理,克拉·海博瑞是一位釀酒大師,她善良且長期收養孤兒,擁有比較高的民間聲望,是釀酒師行會的一員;費加羅是一位時尚大師,他經常為貴族夫人設計禮服,是裁縫行會的領頭人。殺了以上兩位會造成行業恐慌,但對政治領域并無用處……”
“這個羅威爾隻不過是精靈之歌酒館的廚子,斯特梅公爵在精靈之歌遇害時,這個廚子居然沒有被順手一起殺掉,謀殺的時間順序真的嚴格按照名單上來嗎?”
“這個内莎麗莎我沒聽過她,但根據房屋住址,應該隻是個普通下城區市民。”
“還有這個叫亞曆山大·宇森的隻是個不入流的冒險家……”
拿着名單的隊友們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特别是約等于本地地頭蛇的阿斯代倫,提供了不少市井裡的小道消息。
“倒是那個叫弗蘭克·鈴木的,行迹可疑……”精靈衍體努力回憶着關于這個人的信息。
“這個人是戈塔什的手下,負責軍火生意,”狄拉夫多看了一眼阿斯代倫,又望向了伊茲和德古拉兩位血裔同族,獲得了後兩者稍安勿躁的眼神。
“巴爾刺客不是和班恩信徒在合作嗎,為什麼要殺他的人?”隊友們對吸血鬼們的私下交談一無所知,隻是提出了心中疑問,“即便死亡三神教派内部有矛盾,這互相拆台的事也不太合理。”
“不知道,”現場唯一接觸過刺客的狄拉夫搖頭,他有些後悔當初殺人殺地太快了,本以為隻是尋找獵魔人加調查一個費倫本地吸血鬼,誰能想到自己進城第一天能遇到這麼多事。
“我在解決那些紅衣刺客後,從密道裡找到了他們潛入的位置。”
“那是一個位于海邊山崖下的岩洞,直徑隻有巴掌長,也難怪隻有變形怪刺客能從這裡潛入,……”
“所以我從那個岩洞出去以後,一路追尋着氣味來到了要塞的正下方,也就是飛龍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