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聚沉吟片刻:“可以去問問林世伯。”
二人走出去一段路,褚飛雁忽然松開章聚,落後他一步,然後解釋道:“以免他們說你是個斷袖,不僅麻煩你,還要笑話我,要是讓娘知道,又要跟我念叨規矩了。”
“誰叫你非要扮小厮出來,”章聚一聲愉悅輕笑,“回頭給你賞錢。”
“謝主子賞。”
萬武堂内一如既往熱鬧,江湖各派名俠在此打擂論劍。
章褚二人詢問到林生風在後院,便過去了。
林生風此時在跟一人談話,他二人也不急,就在廊道上等着。
見是他們來,林生風面上笑容加深,與那人說了幾句後才結束,走向他倆:“無事不登三寶殿。”
章聚與林生風多年好友,壓根不在意他的打趣,他認得方才與林生風說話的人,那是鑄劍山莊的:“萬武堂的拍賣,何時從半年一次變成一月一次了?”
“替人尋一把劍。”他說的替人,自然是替江春兒。
章聚也不拐彎抹角,道明來意,褚飛雁在旁補充。林生風結交八方好友,所知甚多,也沒聽過這種情況,最後将他們待去茶室,詢問林震。
茶室裡,林震聽了章聚的描述,緩緩搖頭:“聞所未聞,不過你說的,他腿中有一股内息緩行,我倒想起正流功來。”
林生風沉吟:“正流功以内息入體,化為毒氣行走奇經八脈,輕則髒腑經脈受損,重則逆血而亡。”
章聚适時道:“他并無中毒迹象。”
林震沉思:“這也是我所疑惑的。”
“世伯不如随我再去看看?”章聚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這也把林震的好奇心勾了出來,當下答應。
林生風原本也想去看看,不過想到褚飛雁将趙柄的腿描述得十分可怖,恐怕去了惹病人不快,便摁下好奇心沒有跟去。
褚飛雁也懶得看趙柄,幹脆留在萬武堂等章聚回來。
她和林生風撐在二樓欄杆往下看,有一搭沒一搭閑聊最近發生的江湖事,林生風忽然道:“你們姑娘家,都喜歡什麼?”
“嗯?”褚飛雁一愣,忽然睜大眼看林生風,壓低聲音,“林大哥有獵物了?”
林生風耳尖微紅:“什麼獵物不獵物,你這姑娘家的嘴……”
褚飛雁克制興奮繼續打聽:“哪家姑娘?好看嗎?性情如何?”
林生風堅守陣地,就是不透露此人是誰,其他的都做了回答:“很好看,性子……”
他看了褚飛雁一眼,褚飛雁生得秀美靈動,一雙圓眼黑白分明,間有初為人婦的顧盼流光,嘴唇天生上翹着,宛如夕陽前的一朵大暖雲。
至于江春兒,更嬌豔精緻,任性放肆,極盡色彩。
“比你還蠻橫些,武功也好。”
“我哪蠻橫了,”褚飛雁也不生氣,眨眼調侃,“我以為林大哥會喜歡那種溫柔端莊的美人,又或者是大方風趣的,不曾想,你竟是個要被河東獅管的,哈哈……”
林生風瞪眼:“胡說八道。”
“快說是哪位?”
林生風嘴巴緊閉一個子也不往外蹦,八字還沒一撇呢。
褚飛雁見撬不開林生風的嘴,于是充當狗頭軍師:“她武功不錯?”
林生風想了想:“那天沒使出全勁,實力如何看不出來,不過身法高于不少人,起碼也是三師姐那一類的。”
“哪天?”
“前……”林生風差點說漏嘴。
褚飛雁大為失望,不過也有了猜測,肯定就在不久以前碰到的一位,那就很好辦了。
“這種姑娘,不能無頭蒼蠅硬來,當然,你也不像是能硬來的……”她輕咳一聲,“你要給她表現的機會,第一招,捧。林大哥你不會撒謊,就千萬不能硬誇,否則她會排斥,适當,适當,肥而不膩。”
林生風虛心請教。
褚飛雁見他聽得不太懂,打了個比方:“以前你不是和謝師兄用劍在瑪瑙上刻《水調歌頭》?”
那瑪瑙隻有初生嬰兒手掌大小,而這首詞九十五字,加上瑪瑙質地極硬,力道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追姑娘亦是如此。
“懂了。”
褚飛雁很是欣慰:“之後伺機而動,她再強橫也是個姑娘,觀其弱點,讓她知曉林大哥你一身氣概,鐵漢柔情,細水長流,最後一舉拿下。”
林生風悟到。
褚飛雁趁虛而入:“我這準嫂子姓甚名誰?”
林生風不上當:“我還有點事,你在這别亂跑,待會兒阿聚就回來了。”
褚飛雁挑眉,沖着他的背影揚聲:“林大哥替誰尋劍呀?”
果然,見他身形一僵,頗有落荒而逃即視感。褚飛雁笑出聲來,這點道行就想瞞她?
林生風滿腦子江春兒,自上回陶家鐵鋪一别,她怎麼還不來萬武堂玩?
他想起江春兒說這把劍是替她一個朋友找的,此人,是誰?他聽說江春兒傾慕李骁。
想到這,他心生挫敗,然後恨不得去把李骁打一頓,居然讓人家坐這麼久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