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怎麼從來沒說過。”顧仲儀問。
楊随安看向他:“你覺得我說得出口嗎?”
也是,楊随安從小被稱為别人家的孩子,他一直有自己的驕傲。
顧仲儀終是不忍心就因此和楊随安鬧掰,冷冷地說:“我們兄弟多年,這件事我希望到此為止。”
“我不敢保證。”
楊随安壓抑了許久,他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還會有下一次沖動的時候。
楊随安遵從自己的本心,将内心的陰暗明明白白地袒露出來:“原本蘇家在找女婿的時候,我和你都在蘇家的名單上,隻不過被你搶先了一步,所以我說你總是運氣好。現在你近水樓台,我隻能等着哪天能撬動你的牆角。”
楊随安往後一靠,說出來之後好像什麼都不怕了:“仲儀,我也想赢你一次,哪怕不那麼正大光明。”
“你……”顧仲儀指着他。
他的憤怒在這一刻爆發,顧仲儀一拳直接朝楊随安的臉上揮上去。
楊随安的嘴角滲出血絲,他用舌頭頂了頂受傷的嘴角,用拳頭回敬上去。
兩個人在客廳裡扭打起來,楊随安練過招數,顧仲儀力氣大,一時間互相壓制,誰也沒占上風。
蘇晚甯在開往楊随安家的路上,顧仲儀有她的定位,她當然也可以有顧仲儀的定位,她分神看着車裡屏幕上的綠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顧仲儀氣沖沖地出去,肯定是去找楊随安了。
楊随安家的大門隻是輕輕掩着,沒有關好。
蘇晚甯推門進去就看到顧仲儀和楊随安打得扭在一起。楊随安鉗制了顧仲儀的腿,顧仲儀按着楊随安的後背捶。
“别打了!”蘇晚甯沖過去将他們分離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非得動手。”
顧仲儀癱倒在地,被蘇晚甯架着胳膊,往後拖着離楊随安遠了點。
吃什麼長大的,這麼沉,蘇晚甯本就急沖沖地過來,把顧仲儀拖開之後就筋疲力盡,反倒靠在顧仲儀肩上。
楊随安一個人留在原地,被蘇晚甯對顧仲儀下意識的親昵刺痛了眼。
他還是輸了。
顧仲儀還在氣頭上,被蘇晚甯拉開後還不肯放過楊随安:“那得問他!”
蘇晚甯:“不就是一顆寶石,要死要活的,朋友不做了嗎?”
顧仲儀被蘇晚甯這麼說,心裡更來氣了,他刺了幾句:“你還維護他?他先對你起了心思,你還替他說話。”
“不然呢,勸你們幾十年的朋友,因為這一個戒指徹底斷了?”蘇晚甯靠着他緩了幾口氣,感覺好多了。
她站起來,把顧仲儀從地上拉起來,扶他到沙發上坐下。
到底是朋友,兩個人打架的時候都收着勁,蘇晚甯掀起顧仲儀的衣服檢查了一下,腰腹有幾個地方青紫了,胸前和後背都沒有傷。
顧仲儀的傷都在臉上,嘴角和鼻子都流了血,顴骨也紫了,額頭也有幾個小傷口。
“楊随安,你家裡有醫藥箱嗎?”蘇晚甯檢查完問還愣着坐在原地的楊随安。
“嘶——”,楊随安撐着地闆站起來,仲儀的力氣挺大,腰上的傷狠狠作痛,“我去拿。”
蘇晚甯頭也沒回:“多謝。”
顧仲儀抱着胸,和楊随安打了一場之後心裡是原諒他了,但是氣還沒徹底消。
蘇晚甯瞧着他的臉色,軟下聲來撫慰他:“你看你打得一臉傷,人都不好看了。等會我就當着你的面,和楊随安說清楚,以後項目上的事,我讓楊予亭去溝通,這樣可以嗎?”
“我沒怪你,我隻是怪他。”
“消消氣,消消氣。”蘇晚甯輕扶他的胸口,“一會看到他,道個歉知道嗎?”
“我有數。”
是他先對楊随安動的手,在這件事上是他理虧了。
楊随安拎着醫藥箱從裡間出來,顧仲儀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認錯:“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楊随安被顧仲儀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不知所措,他也跟着道歉:“對不起,我也不該打你。”
蘇晚甯從藥箱裡翻出雙氧水和碘伏,幫顧仲儀處理臉上的傷口,至于腰腹的傷,等回家之後用周叔的藥油擦一擦就好了。
“疼——”顧仲儀撒嬌道。
蘇晚甯吹了吹他的傷口:“忍着點,馬上就好了。”
楊随安沒有人替他處理傷口,他自己對着鏡子清理臉上的血迹。
背上被顧仲儀捶傷了,楊随安幹脆解了睡袍,大喇喇地露出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