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祁揚離開後，蘇晚甯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左手蓋在眼睛上。

以前她一工作起來就能超長續航，靠着咖啡就能熬一個通宵，渾然都不感覺到累，但剛和肖祁揚前後就聊了三個小時，她都能感覺太陽穴一鼓一鼓地跳動。

蘇晚甯閉着眼休息，一雙手從後面伸過來按在她的太陽穴上：“頭痛嗎？”

“有一點，你說我以後會不會隻能被迫家裡蹲了，什麼也做不了？”蘇晚甯仰着頭，看到的隻是顧仲儀的下巴。

“如果你繼續天天熬夜的話，那就隻能什麼都不幹了。”

要讓一個卷王突然閑下來，就好比讓海裡的鲨魚突然擱淺到淺灘裡做鹹魚。

顧仲儀捏起她撅起的嘴：“以後晚上十點鐘必須上床睡覺，每天要睡夠八小時，我會監督你的。”

“哦。”蘇晚甯的眼睛轱辘轱辘轉，顧仲儀在家的時候能管着她，如果他出差了呢，那是不是就管不到自己了。

顧仲儀左右揉捏她的臉：“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出差的時候，王媽和周叔都會盯着你的。”

“好吧。”

顧仲儀已經提前堵住了她能鑽的空子，她除了乖乖聽話好像沒有什麼辦法。

蘇晚甯退了一步，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還是好好調整作息吧，再熬夜真的可能要人沒了，她好不容易才重生一回。

她已經習慣了晚上十二點之後睡覺，被顧仲儀硬逼着十點躺進被窩，她翻來覆去一點都睡不着。

蘇晚甯翻身的時候窸窸嗦嗦的，顧仲儀翻過身：“是不是睡不着？”

“有點，我還不太習慣這麼早睡。”

顧仲儀撐起來：“那要不做點能讓你睡得着的事情。”

蘇晚甯捂緊自己：“不合适……吧，我還沒好全。”

顧仲儀：“……”

顧仲儀：“你想什麼呢，我還沒那麼禽獸，我的意思是要不要給你講一個睡前故事？”

蘇晚甯松開捂着被子的手：“講吧。”

“從前有一個國王，她有一個美麗的公主……”

“白雪公主？”

顧仲儀：“那我換一個，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

“廟裡有個和尚？”

顧仲儀：“再換一個，從前有三隻小豬……”

“三隻小豬蓋房子？”

顧仲儀氣得緊閉雙眼，有個會搶答的老婆是他的福氣：“我是給你講睡前故事，不是讓你競猜。”

“對不起嘛，我條件反射。”蘇晚甯側身抱住他的腰，“不用講故事了，睡覺吧，這次保證能睡着。”

“那數羊？”

蘇晚甯貼在顧仲儀的胸口，他說話的時候胸口跟着一震一震的。

“數羊有作用嗎？不然你數水餃吧？”

顧仲儀念起來：“一隻水餃，兩隻水餃，三隻水餃……”

半個小時後，蘇晚甯還是眼睛瞪得像銅鈴，顧仲儀已經睡得呼呼地，打起了小鼾。

蘇晚甯被他禁锢在懷裡不能動，她嘗試擡起他的一隻胳膊，但一挪開他的手臂又橫在她腰上。

她艱難地調轉了一個姿勢，平躺着，閉上眼，放空自己，什麼都不想。就這麼過了一會，她也睡着了。

蘇晚甯在家休息的這段時間，顧仲琦和顧元齊終于被允許回到西山别墅。

顧元齊在老宅待了夠久了，再回到熟悉的家，他一下車就開心地沖進家門。

跟在後面的顧仲琦提醒他：“不要跑，慢慢走。”

顧元齊想起來在老宅的時候，奶奶反複叮囑他的，媽媽生病了，他要乖一點，不能傷到媽媽。

他停下來，走進客廳：“媽媽，我回來啦。”

蘇晚甯正在廚房裡向王媽學怎麼做糕點，聽到顧元齊的聲音後，她放下手裡的攪拌器。

“元元~”

顧元齊要撲進蘇晚甯懷裡，在離她還有幾步的時候，一個刹車停下來，在她面前站定：“奶奶說，媽媽生了很嚴重的病，我不能再讓你抱了。”

“不抱起來，輕輕抱一下好不好？”

“那好吧。”

蘇晚甯将小朋友輕輕摟進懷裡，吸了吸小朋友身上自帶的奶香：“在奶奶家有沒有想我呀？”

“每天都想，我好想你，但是爺爺和奶奶說你生病了，我不能吵到你。”

蘇晚甯将顧元齊牽到客廳，顧仲琦把顧元齊送進門之後就去找王媽讨吃的了。

蘇晚甯不想瞞家裡的任何人，顧元齊雖然小，但是他已經很懂事了，她在顧元齊的注視下摘下頭上的帽子。

“唔……”顧元齊在自己驚呼出聲前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

蘇晚甯的頭上隻長了一點短茬，顧元齊能看到她頭上還覆蓋着的紗布。

“媽媽生了病，做了一個開顱手術？”

顧元齊腦子轉了一會，“就是把腦殼打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