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源長出一口氣,轉身湊近春雨,揉揉她的發頂笑着道:“就是想謝你對我一直以來的好。”
自從父母去世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被人關心的溫暖了。
春雨被梁思源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人也呆住了,也不躲,就任由梁思源揉着發頂,待鼻尖聞到梁思源身上好聞的草葉香後,她突然就生出了再靠近些梁思源的想法。
在馬上要靠到梁思源身上,春雨突然清醒過來,臉上立刻燒了起來,她這是在做什麼,推了梁思源一把,羞怒道:“你别把我當大黑二黑。”
指的是梁思源揉她頭的事。
她經常看到梁思源揉着大黑二黑的頭,大黑二黑還特别享受。
此刻在窩裡睡着的大黑二黑,聽到春雨叫他們,還擡起頭來頗為應景的回應了兩聲。
梁思源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春雨惱羞成怒,拍了梁思源幾下,氣道:“你還笑我!”
本來羞紅的臉,更是紅透了,幸好夜裡看不清,否則,春雨會羞死的。
這夜,可能因為一床被子,可能是夜裡的星星太美,兩顆年輕害羞的心,彼此更為靠近。
第二日,春雨看着梁思源還是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跟他說話,梁思源倒是一如既往,甚至對着春雨更是笑容燦爛。
但今日要做衣裳,得量梁思源的尺寸。
雖心裡有些微不自在,春雨還是忍着道:“你過來,我幫你量量尺寸。”
梁思源笑嘻嘻上前,大方地伸展胳膊,像是等着投喂。
春雨紅着臉,拿着繩尺量尺寸。
量到腰身時,春雨從前面往後面繞繩尺,就像是抱着梁思源,兩人挨的極近,春雨臉都靠在梁思源身上了。
等量好後,就見梁思源正笑看着她。
本來俊朗的臉配上那明朗的笑容,讓春雨再一次紅了臉。
“别,别嬉皮笑臉!”春雨強作兇狠。
卻是沒威懾了梁思源一點,他看着她的更是笑得明朗。
這時香桃帶着小姐妹們來了,一進院子,看到堂屋裡春雨和梁思源的情形,撲哧一聲笑道:“這沒過門,就做上衣裳了。”
香桃本是個活潑姑娘,和春雨熟了後,也放開了,時不時開些春雨的玩笑。
剛好春雨也量完了,甩着手裡的繩尺,羞怒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個壞的。”邊說邊就要打香桃。
香桃哪裡會乖乖挨打,直接跑了,春雨緊接着就在後面追,一時院裡的人都笑開了。
梁思源出聲道:“虧我還打算給你們買些零嘴回來,你們這麼欺負春雨,我看就算了吧。”
這下衆人更是笑個不停,“好好好,我們不欺負,親近她還來不及呢,我們一人送她一個吻。”
說着都要上去親春雨的臉,吓得春雨趕緊跑遠了些。
“梁思源,你瞎說什麼呢,還不快去送點心?”
梁思源笑眯眯道:“好,我這就走,不打擾你們相親相愛。”
幾人再次笑個不停,春雨也被氣笑了。
早晨的陽光撒在梁思源俊朗的臉上,配上那笑,以及那看着春雨溫柔含情的桃花眼,香桃幾人不約而同都想着,怪不得村裡的姑娘都喜歡梁思源,這長相确實是個姑娘看着就心動,春雨有福氣!
一上午,幾個姑娘叽叽喳喳地一邊做衣裳,一邊說話,一點也不無聊。
香桃摸着細密軟和的棉布,羨慕道:“我小時候過年,我娘也給我做過這麼一身。”
那時他娘身子還好,家裡有些積蓄,所以有餘錢給她做新衣裳。
王香蘭一邊往針裡穿線,一邊笑道:“那你算好的,還穿過一回,我和綠柳壓根就沒碰過。”
她娘還在世時,她爹不靠譜,家裡的活計幾乎不幹,不是喝酒就是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出去瞎混。
家裡生計都是靠她娘給人做針線來維持。
至于家裡的地,勉強不荒廢,能出産點口糧罷了,吃都吃不飽,壓根沒有多餘的糧食拿去賣了賺錢。
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哪裡有富餘的錢給姐妹倆做好衣裳。
更别說,生下綠柳後,她娘的身子直至去世再沒好過,家裡更是窮的揭不開鍋,也是這時候,她爹才改了脾性,出去賺錢。
再後來,有了後娘,可以說王香蘭和綠柳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李秀兒聞言道:“那我還算好,往年到過年時也能得一件新襖子,或是新褲子,隻是今年也做不成新衣裳了。”
綠柳好奇問道:“為啥?”
李秀兒歎口氣道:“我哥要說親,我娘加緊攢錢給他成親用呢。”
一旁的香草聽到李秀兒的哥說親,想到她哥那樁糟心事,不由問道:“女方可說了彩禮要多少?”
李秀兒邊縫邊道:“早說了,要三兩銀子呢!”
“其他人家都是二兩,偏她家多出一兩來,我娘聽了直心疼,一兩銀子得是一年賣了地裡全部的出息才算夠,家裡原本過日子的錢就得從其他地方扣,我娘本想要算了,但我哥不依,認準了那個姑娘,所以就隻能自家過得緊些往出攢了。”
香草聞言心裡歎道:三兩銀子,對于金秀家那可是少得不能再少了,要知道金家可是要十二兩啊!她哥怎麼沒遇上要三兩彩禮的人家。
她家現在有了春雨給的綠豆粉生意,三兩銀子倒是不愁。
要是她哥有這樣的親事,也不用她娘天天在那長籲短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