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婧華忍了五天沒去見陸埕。
掰着手指頭算來算去,終究還是沒忍住,帶着箬竹候在陸埕下值路上。
她開着車窗,确保自己能在第一時間見到心上人。
不到一刻鐘,幾名青年男子從街頭走來。
蕭婧華眸光發亮,嗓音歡喜得如同樹上喜鵲。
“陸埕,陸埕!”
陸埕擡首,見蕭婧華半邊身子鑽出馬車對他招手,眉頭瞬間顯出幾道折痕。
“陸兄,那我們便先行一步。”
身着官服的俊秀青年對他了然一笑,剩餘人亦是滿眼暧昧,結伴離去。
陸埕雙唇抿成一條直線,那頭的蕭婧華已止了聲,他大步而行,方至馬車邊上,蕭婧華便到了他跟前。
“你可知方才有多危險?”
嗓音冰冷含厲,将蕭婧華吓了一跳。
陸埕沉着臉,眉目間仿佛帶着冰霜,令人不敢靠近。
蕭婧華卻絲毫不懼,笑着與他道:“箬竹在馬車裡,她不會讓我掉下去的。好啦,你别生氣,這麼多時日不見,我……”
她揚着臉,瓷白小臉上飄來兩道彩霞,大膽而熱烈地述說自己的相思,“我很想你。”
對上她清澈認真的雙眸,陸埕一怔,眼裡冷意逐漸退散,“抱歉,我方才……”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蕭婧華雙眼彎彎,“明日休沐,你可有空?我想與你一道逛街。”
陸埕沉吟片刻,“有。”
“那就說好了,明日我去尋你,你不許不去。”
陸埕無奈,“好。”
約定好後,蕭婧華露出明媚笑容,“我送你回去。”
“不過一刻鐘,步行即可。”
蕭婧華立馬改口,“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陸埕面色淡了下來。
“不行嗎?”她有些委屈。
“郡主,天色已晚,從臣的府邸到恭親王府,至少需要小半個時辰,你久不歸家,王爺該着急了。”
“可是……”
“回去吧。”陸埕打斷她。
蕭婧華還想說,可看着陸埕冷淡的面色,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那,你明日一定要等我。”
陸埕颔首。
蕭婧華這才笑了,依依不舍地登上馬車,眼巴巴地望着他,“要等我啊。”
“好。”
磨蹭一會兒,眼見陸埕神色越來越淡,蕭婧華不敢惹他生氣,忙招呼馬車回府。
她開着車窗,直到再也看不見陸埕的身影,才恹恹地靠了回去。
……
目送恭親王府的馬車遠去,陸埕踏着黃昏歸家。
他家附近有不少同僚,剛走不久,便見方才幾位男子聯袂而行,瞧那樣似是去吃酒。
其中一人注意到陸埕,笑着調侃,“陸大人怎的不多陪陪郡主?”
陸埕道:“天色漸晚。”
“天晚怎麼了,直接将郡主帶去你家多好。”
另一人調笑,“京城何人不知,琅華郡主早晚是你陸家人。要我說啊,陸大人還是早些将郡主娶進門,早娶一日,便能早飛黃騰達一日不是。”
陸埕眸光一冷,“郡主乃皇室宗親,金枝玉葉,她的名節豈是你能辱的?”
那人無辜道:“我說的何處不對?”
其他人勸誡,“行了,少說幾句吧,這話若是傳進王爺耳中,有你苦頭吃的。”
又對陸埕賠笑,“陸大人,他嘴上沒個把門,你見諒。我們還有事,便不打擾陸大人了。”
說着簇擁着那人離去。
“你們拉我做什麼?我哪句話說錯了?他陸埕……唔唔……”
“快閉嘴吧。”
陸埕在原地立了許久。
直至落日餘晖撒了滿身,狹長影子傾斜,他才動了動發冷的身子,邁開步子,一步步往家走。
……
剛邁過門檻,一道低沉的男聲便在前方響起。
“又去找陸埕了?”
蕭婧華肩膀一抖,軟聲軟氣地抱怨,“父王,你吓到我了。”
那聲音立馬變了,柔得像能滴出水來,“都是父王的錯,乖女兒别怕。”
天色昏暗,恭親王府燈火通明,檐下六角宮燈散發着柔和光暈,照得下方俊朗的中年男子面色格外溫柔。
蕭婧華笑着挽住恭親王的胳膊,“我才不怕父王呢。”
恭親王滿眼寵溺,“回吧,晚膳有你最愛吃的芙蓉玉露雞。”
蕭婧華重重點頭。
父女二人相攜入府。
“對了父王,明日我和陸埕有約了。”
“做什麼去?”
“不做什麼,就逛街。”
“銀子夠不夠,待會兒讓萬銀給你取銀票。”
“我就知道父王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