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尋見她不答,又繼續說:“她來公司找我那次,是想要去看電影,我給她定了票,我就去健身了。”
“嗯嗯。”湯青懵懵地點頭,“嗯!”忽地被魏尋伸手一攬,湯青身子一僵,被他擁入懷中,腦子卻飛速整理起至此往前與他有關的所有記憶,畫面如快閃影片般放映,其中有個隐喻鏡頭呼之欲出時,聽到他輕聲地一句。
“你前男友,他們過來了。”
湯青眼睛倏地睜大,思緒秒回,沒多停頓一下就緊緊回抱住了魏尋。譏諷地聲音随後傳來。
“呵!還真是攀上了呢,可惜了,空有其表,人是一點情趣也沒有呢,是吧?哥哥。”
李嘉存拉着女友的手從旁邊走過,不吭聲也不停留。女友沒好氣地回頭,正巧撞上湯青視線,于是她很輕蔑地笑了一下,擡起她挎着包的那隻手,放到嘴前比了個O,做了個有深意的表情。
湯青再好的涵養在此刻是怎麼也忍不住了,那是李嘉存跟她的私房密語。她松開魏尋就要沖過去。“真他媽騷啊!”湯青破口大罵,被魏尋拽住手腕,“柳黎是吧!這麼喜歡騷,就讓我妹妹曝光你,你到全國人民面前騷去!我他媽真服了......”
湯青睜着魏尋的腕勁可大,魏尋情急之下邁步上前攔腰抱住了她。李嘉存回頭望了一眼,低頭斥責了女友幾句,拉着她快步離開了。
人影漸遠,湯青還在咋呼。魏尋一手握着她手腕,一手在她背上輕順拍撫,鎮定地說:“好了好了。”
湯青這才噤了聲,喘着粗氣,一轉頭,魏尋下巴擦着她的額頭而過,湯青往後仰起頭拉開距離,其實也沒有拉開距離,兩人上半身還緊緊抱在一起,頂多算拉開焦距,又生氣又委屈的看着魏尋。
魏尋注視着她,嘴角要笑不笑地舒展開,“湯青,你眼光真差啊。”
“......”湯青咬牙道:“彼此彼此。”
魏尋呼噜背的手停在她腰間,眉梢挑起,注視就略帶了些玩味,“我有一個問題啊,你到底是怎麼— —”
“别問!”湯青打斷他,甩開他的手反握住他,費勁吧啦的拽着他往回走,“回去!吃飯!”
而這王英翕可真是實誠過了頭,在湯青還沒回來之前,已經不知道自罰了幾個三杯。湯青散漫的坐回王英翕旁邊的空位,但刻意隻坐了半邊位置,邊跟一旁的李瑤談笑邊享用着蛋糕。
王英翕瞟了近五分鐘,也沒瞅見湯青一個正臉。等到湯青閑下來擦手的時候王英翕抓準了時機。“青青姐,”她雙手捏住高腳杯,畏畏縮縮地跟她碰了個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
湯青沒搭理她,伸着脖子問桌對面的江晚韻,“你不吃這個慕斯?那給我吃呗。”江晚韻不停地跟她使眼色,她才不情願地偏頭看了一下。王英翕舉着杯,半杯紅酒緩緩入喉。望着天花闆微微眯起的雙眸明顯充紅。而擺在她桌前,新的一瓶紅酒也已經喝了大半。
湯青手下意識擡起,話到喉間想了想,還是覺得很生氣,遂作罷,埋頭吃起了慕斯蛋糕。王英翕大概是有點醉了,自顧自大舌頭般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麼,湯青豎着耳朵聽半天也沒聽清。
彼時聚餐已近尾聲,魏尋正安排護送事宜,湯青假意玩手機仍湊着耳朵在偷聽王英翕嘀咕,魏尋叫了她兩聲,她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你沒喝酒,你先送我,幫我把車開回去吧。”魏尋說。
讓你聚餐就别開車了吧!非要開你那破奔馳!老娘不喝酒是因為來姨媽,是因為要給你開車嗎!?本來就煩,更煩了,煩!湯青緊緊地抿着嘴,語氣重重的應了聲嗯。
魏尋也不在意,眉梢頗有興緻地挑起,站起身跟李瑤進行最後确認。
湯青拿包起身,眼一掃,驚訝地發現那瓶紅酒又見了底,她煩躁地揉了揉額角,還是不打算跟她說話。湯青朝江晚韻招手,隔着桌子說:“你跟謝靈得把她送到床上再走啊!”
“我天,别說魏總了,我應酬都想帶上你了,這是多少,兩瓶得有三瓶了吧,”江晚韻拍着王英翕的手臂,“走了,叫的車要到了,哎喲喂,你嘀咕說些什麼呢?”
王英翕擡起有些沉重的頭,定定看了江晚韻兩秒,喉腔疑惑地唔了聲,“晚韻姐?”她把酒杯往桌上一擱,發現原本這個位置上的包沒了,人也走了,“嗚嗚,我......唔完了!她都不帶我走了!”
醉酒的人多少是帶着些搞笑的,即便是頂着張姣好面容。江晚韻憋着笑,哄道:“沒完沒完,我帶你走,啊。”
王英翕屈肘杵在餐桌上,手掌抵着頭,愁苦地薅了把劉海,舌頭稍微捋直了說:“我先前隻是偷聽到了牆角,我連兩人同框的畫面都沒見到,我怎麼說嘛,而且沒等我來說,他倆都分手了,你說,你說我還給她添煩惱幹嘛!這個姓李的,出軌了還這麼理直氣壯,我真是見識了!這女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表姐,”
她打了個酒隔,“我表姐可是黑天鵝!也不知道她是哪兒來的小野雞,叫嚣什麼!我表姐她,可是黑天鵝!”
“噗,”江晚韻笑出聲,傾身吩咐謝靈拿上她倆的挎包,自己則彎腰把王英翕攙起來往外走,“是是是,黑天鵝,你就這麼跟她說,黑天鵝會原諒你的,啊,别難過!”
王英翕經此提點,十分受教,刻不容緩就松開攙扶,從兜裡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過去。江晚韻見她除了腳步有點飄,人還是能走直道的,索性也懶得管了,揉着肩膀跟在身後盯着她。
剛要出酒店大堂,王英翕一個折返,舉着手機杵到江晚韻眼前,“為什麼不接電話?”
江晚韻往後縮着脖子,撥開她的手腕,心顫顫地問:“誰?”
“黑天鵝啊!”她困惑地看了眼手機,看見聯系人備注寫着“湯青”,她越看越奇怪,怎麼是湯青呢?于是她專注盯着屏幕,認真修改了備注,一個天鵝的表情符号。
“噢,黑天鵝在開車呢,”江晚韻拉着她往外去,“車來了,先回家!”
江晚韻和謝靈相當貼心的督促她洗了漱,規矩上了床才離開。因為腦子深陷在無限下墜的漩渦中,王英翕躺在床上是怎麼也不敢動了。
過了有一會兒,眩暈感稍有緩解,她摩摩挲挲摸到手機,雖然有點晃眼,但不難看清屏幕顯示已經快11點了。怎麼還不回來?她翻了個身,解開鎖屏,畫面停在剛修改了備注的通訊錄列表,她一直滑一直滑,直到最下方出現表情,才按下撥通放平了手機。
嘟嘟嘟嘟嘟,接通電話的聲音響起,王英翕有點激動,“喂?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頭沒立刻回話,而是傳來又多又雜的交談聲。她一呼一吸帶着濃郁的酒氣,有點不适地嘟囔了很一小聲,這時清晰又熟谙的聲音響起。
“英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