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協文卻連頭都沒擡:“你是喝果汁還是雞尾酒?”
玫瑰有點無語:“所以咱倆還能不能有點默契?”
方協文說:“那就雞尾酒吧,我讓調酒師幫你調一杯Mojito?那個味道比較清新,咱們少喝一點,喝到微醺剛好回家睡覺。”
玫瑰:“……”
主持人問新郎和新娘:“兩位是誰先告白才在一起的呢?如果是女方就舉右手,如果是男方就舉左手,如果是雙向奔赴,就舉雙手,我現在開始倒計時了啊,三,二……”
主持人還沒說完,餘韬韬就高高舉起了左手,大笑着說道:“這個問題還要問嘛!當然是我先告白的啊,我老婆可是女神啊!”
他的話音一落,衆人就都一副牙疼的表情,口哨聲不絕于耳。
餘韬韬不解:“怎麼了嘛。”
主持人也跟着笑,提醒道:“您要不先看一下蕭小姐的答案呢。”
餘韬韬疑惑地回過頭去,卻發現蕭文然正舉着右手目光如水地看着他。
“不是,咱倆不是那次我特地跑到深圳跟你告白我們才在一起的嘛?”
蕭文然笑:“可是,如果我不告訴你我住在哪,你又怎麼可能找到我呢?餘先生,我在短信裡給你發的那個地址,就已經是一句告白了啊,你看不懂嗎?”
“我的天呐!”
蕭文然的話一說完,人群就直接炸了。
就連玫瑰都驚歎:“真看不出啊文然姐!”
方協文卻說:“我們的答案是黃亦玫。”
玫瑰沒聽懂,“什麼?”
“我是說。”方協文笑着喝了一口酒,“咱倆之間先告白的那個人是你。”
玫瑰大無語,“你喝多了吧?”
方協文卻說:“我不管,就是你。”
“無賴。”
主持人又問:“那麼兩位平時誰更黏人?”
這下玫瑰也不管兩個新人答什麼了,直接拉着方協文走到離人群比較遠的長條桌上坐下來,挑了挑眉:“這題我會,比較黏人的那個是你。”
方協文聳聳肩:“好吧,我承認,我就是喜歡黏着你。”
“那平時吵架了又是誰道歉呢?”
方協文摸了摸玫瑰的臉:“我們不吵架。”
玫瑰笑:“對,以後咱能動手就盡量别動嘴,冷語多寒人心。”
“你們覺得新娘哪裡最美?”
玫瑰想了想說:“鼻子吧,我覺得我鼻子還蠻好看的。”
方協文卻說:“都美,360度無死角。”
玫瑰斜睨他:“油嘴滑舌。”
主持人接下來又連着問了好多問題,玫瑰和方協文都一邊吃着炭烤海鮮一邊答了。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兩位是想要男寶寶還是女寶寶呢?”
這個問題倒讓方協文和玫瑰陷入了思考。
主持人開始倒計時。
三,二,一……
“女寶寶。”
“女寶寶。”
兩人最後異口同聲。
方協文有些訝異:“為什麼?不都說媽媽比較喜歡兒子嗎?”
玫瑰搖搖頭:“我小時候差點沒被我哥煩死,才不要家裡多一個拆家小能手呢。”然後她又把話題抛向他,“那你呢?是因為爸爸都比較喜歡女兒嗎?”
“不是。”方協文溫柔一笑:“因為我想生一個長得像你的女兒,到時候肯定特别漂亮。”
玫瑰一愣,繼而壞笑道:“可女兒一般都像爸爸吧?”
“你住口。”方協文忽地站起身用掌心捂住玫瑰的嘴,笑着威脅道:“我警告你不要亂講話啊。”
玫瑰笑得幾乎花枝亂顫,呼吸斷斷續續噴薄在他掌心,沒一會兒,他就敗下陣來,僵硬地收回了手。
“黃亦玫?”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玫瑰疑惑地轉過頭去,卻根本沒有認出面前穿得跟個走秀的男模似的男子是誰。
“你好,我們認識?”
“我!”男子的語氣焦急又失望,“韓蕤,你不認識了?”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真的不太記得了。”
憑着第六感覺,玫瑰擡眸看了一眼對面的方協文,然後發現他的臉色果然已經冷了下來,而且還冷得吓人,她立刻感覺事情可能要糟,但更糟的是,她還是對眼前的男子毫無印象。
“我就是你的另一個Eric啊,你不記得了?兩三年前Tina Jiang介紹我們的認識的?我在ILINE雜志社工作。”
“啊……我想起來了,韓蕤韓先生是吧?ILINE雜志社的時尚編輯!”玫瑰在聽到Eric這個名字的時候大腦有一瞬間是宕機的,因為如果不宕機,她不可能那麼慌亂地看向方協文,以至于她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那個家夥心思那麼細膩,想必已經聽出來異常了吧?
這個韓蕤簡直該死!什麼“你的”,什麼“另一個”,以及什麼“Eric”!
“提醒你一句。”韓蕤從口袋裡掏出名片遞給玫瑰,笑得風度翩翩,“我現在已經是我們整個雜志社的副主編了。”
“誰!關!心!你!是!做!什!麼!的!”玫瑰在心裡咬牙切齒,可礙于Tina的面子卻不能發作,隻能露出标準微笑敷衍着,眼睛根本都不敢再去看方協文:“啊?是嗎?這麼厲害,很高興再與你見面。”
韓蕤浮誇地Wink了一下,玫瑰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認出他來,因為兩年前他留的還是長卷發,現在卻剪成了貼頭皮的圓寸,形象變化實在太大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已經畢業了吧?”
玫瑰隻好點點頭,說了句是。
“那你現在在哪高就呢?”
玫瑰含糊了一下:“啊……我就在一個小出版社工作。”
韓蕤卻眼睛一亮:“那我們算半個同行呗?小出版社……那也太委屈你了,你要不發個簡曆過來,我看看我們單位有沒有适合你的工作?”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還挺喜歡我現在的工作的,暫時沒有跳槽的想法。”玫瑰尴尬得恨不得立刻人間蒸發,她看不穿韓蕤是真沒分寸,還是在故意給她制造麻煩,總之她不敢再拖,趕緊給他們做介紹:“哦,對了這是我男朋友方協文。這是Tina的朋友韓蕤,韓先生。”
“哦,你好。”韓蕤目光玩味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協文,伸出手來淺淺跟他握了握。
而方協文幹脆連“你好”都沒說。
不過韓蕤看起來也不在乎,仍然隻看向玫瑰一人:“所以你是新郎還是新娘的朋友?”
玫瑰說:“我們是新娘子的朋友。”
“哦,難怪了。”
玫瑰也不知道他在難怪什麼。
“難怪我們兩年都沒在任何場合碰上,我是韬的發小,平時總在一塊玩。”韓蕤怅然若失地歎了口氣,“之前我還把電話留給你了的,隻是你一次都沒打給過我,所以你電話沒換吧?”
他纏得人很不舒服,玫瑰在心裡把他罵了一萬遍,實在懶得再搭理,起身拉過方協文的手,跟他微微點點頭:“不好意思啊,我們要失陪一下了。”
說完也不待他回答,大步就走。
韓蕤卻不氣餒,仍在背後喊着:“哎,黃亦玫,回頭電話聯系啊,我請你吃飯!”
玫瑰又氣又慌,連拉着方協文的手都在發抖,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直走了一兩百米才停下來。
派對已經接近了尾聲,所有人都拿着熒光棒圍在新郎和新娘旁邊,樂隊開始彈奏,玫瑰聽出來旋律是陶喆的《就是愛你》。
全場開始大合唱。
我一直都想對你說
你給我想不到的快樂
像綠洲給了沙漠
說你會永遠陪着我
做我的根我翅膀
讓我飛也有回去的窩
“這首歌還挺應景哈。”玫瑰緩了緩情緒,若無其事地朝方協文笑了笑。
她以為他會說一句諸如:“确實挺應景。”
不想他說的卻是:“剛才那人是另一個Eric,那還有一個Eric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