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陳思遠在史軍的起哄下,一個勁兒地對着我唱:“就這樣被你出賣……”最後我不得不把壓箱底的火腿腸拿出來才勉強擺平這兩隻餓狼。
熄燈哨響後,好幾個沒來得及洗漱的人都被排長吼回了宿舍,連夜談都被嚴厲禁止。夜,超乎想象的靜!但很快,此起彼伏的呼噜聲、磨牙聲、撮嘴聲便打破了甯靜的幻想,這十個人的大通鋪可真不是那麼好睡的。
翻過來側過去,折騰到半夜,就是睡不着,我側目身邊的陳思遠,這臭小子咋就能睡得這麼香呢?不爽,于是我對着他耳朵吹氣。吹一會兒,他便伸手到耳朵洞裡擾兩下,再吹一會兒,再擾兩下,再吹,再擾,突然,陳思遠伸出胳膊使勁将我摟進懷裡,我的臉一下子深深埋進他的胸口,一股熟悉的味道湧入鼻腔。
“别鬧了,睡吧!”陳思遠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聲便放開了我。
我眨巴着眼睛,在黑暗中想象着他的臉龐,外界的雜音神奇般地彷佛消失了,然後我便不知不覺睡着了。
“嘟!嘟!”“集合!集合!”“快!”尖銳的哨聲和排長們的吼聲簡直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早就聽聞有變态的緊急結合,可沒想到我們竟然這麼倒黴,第一天深更半夜就被弄起來了。結果就是好多人缺衣少褲光腳丫地站在了操場上。
連長一臉兇相,把我們狠狠地訓了一通,說什麼見過差的,但沒見過我們這麼差的。訓完話,排長領着原地做了些口令,就讓我們回去繼續睡覺。
上樓時,小胡排長悄悄暗示我們别脫衣服。果然,該死的連長在半小時後又一次吹響了集合哨。好在各排似乎都給了暗示,這回大家明顯衣冠整齊多了。跑了一圈步,今晚的折騰才終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