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業傳媒高層并不信任願的話,他們倒不覺得任願攀上了天恒,隻是認為任願見自己要火了,想另覓平台,任願在拍荒島期間就陸續有亂七八糟的公司和劇組給信業遞來橄榄枝。
因為嚴格來說《荒島之行》節目還沒拍完,任願的後續時間還屬于《荒島之行》制作組,他還要等節目播完,配合宣傳直播等事宜,任願至少要預留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雖然不影響接戲,但也要以《荒島之行》為主。
從信業回來後,任願去拳館沒找到人,就回了家,給餘新打了電話。
任願開玩笑:“籌備婚禮忙得連拳館都關了?婚禮可别和我檔期撞上,我現在火了,可忙得很。”
電話那頭的餘新笑罵:“大明星火了要棄糟糠之友是吧!我婚禮還早着呢,給我算到一月六号了都。”
任願說:“算遠點很正常,你這都算倉促的了。”現在都快到十月份了,過了元旦差不多,準備婚禮已經算是比較急的了。
餘新說:“本來沒想大辦啊,想等你回來随便找個日子在拳館辦的,結果拗不過長輩,還是要辦傳統的……唉,我和優優現在忙得很,都要煩死了。”
餘新的他的女朋友溫優是在拳館認識的,當時兩人第一次見面,彼此都認為對方驚為天人。餘新覺得這女人好能打,還真帶勁兒,溫優覺得這男人隻挨揍,竟還敢報一年的課。
兩人“打打鬧鬧”地确立關系,如今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算是見證他們愛情的任願頗為感慨:“我這身肌肉也算是陪你去拳館練的。”
餘新說:“難道就不是為了看肌肉男?”
任願一驚,餘新雖然對他性向有所猜測,他自己也沒刻意隐瞞,但忽然拿來開玩笑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餘新連他和蔣光昀談過戀愛都不知道。
電話那頭的餘新也尴尬,一時哽住,一旁的溫優一直用眼色催促他,餘新說:“呃……就是之前拳館裡有個男的想認識你,但是你來得不多,他一直沒什麼機會,最近他才知道溫優也認識你,就想來問一下……呵呵呵,我發照片給你?”
任願尴尬得頭皮都發麻了,又有些想笑:“不用了,我現在還不想認識新的人。”
餘新本來尴尬,一聽任願拒絕了又開始擔心:“那男的很帥,真的,我觀察他挺久了,人還不錯,看起來條件也好,當然我沒給人說你是……什麼的,就假裝以為他是追星,你這幾年都沒認識新的人,可以試一試,不喜歡就再說,當是認識新朋友。”
任願沉默一會兒,心裡總有個人跳出來,他歎道:“算了,真不用。”
餘新也不勉強:“好吧,但是任願,你不要一直停留在原點……可能我說這些話挺招煩的,你現在火了,我為你開心也是真為你擔心,可能我自己沒什麼眼光吧,之前見你郁悶還勸你退圈,現在想想挺不負責任的。”
任願說:“我知道,你為了我好。”
餘新轉了話題:“對了,我們婚禮改了,你就要來當我伴郎啊。”
“這是當然。”
“要穿伴娘裙哦!”溫優在旁邊興奮地說。
“什麼?!”任願險些懷疑自己聽錯。
餘新痛苦地說:“抱歉兄弟,我打拳輸給優優了,我要穿婚紗,伴郎穿伴娘裙。”
任願震驚好一會兒,問:“你們長輩同意了嗎”
餘新說:“就是在宣誓的時候搞個特殊,還沒跟他們說。”
那還有回旋的餘地。
任願有些苦笑說:“哥們你可真坑我啊!”
餘新哎呀哎呀幾聲:“大學時候你美人魚都演過,穿個裙子嘛,我們可是演員!雖然我已經不是了哈哈哈。”
任願都快忘了自己演過美人魚這回事了,隻覺得那是個黑曆史。
他有些羞恥:“那就是班裡同學搞的性轉……這麼小的事還記得!”
把王子改成公主,女美人魚改成男美人魚。
溫優也在旁邊道:“任願演過美人魚!有沒有照片?我要看我要看!”
餘新說:“我沒有照片。”
“唉!”溫優遺憾歎氣。
任願嘲諷餘新,轉開話:“餘新你也夠自信的,溫優練了十幾年的拳你還敢挑戰。”
餘新讪讪:“唉……以為自己能行嘛。”
兩人說說笑笑一陣,餘新挂了電話,任願看了下手機,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進來。
《荒島之行》節目組說會在所有人挑戰完成之後再聯系他們,因為參加時成員信息及所有消息都是保密的,他們并沒有群,隻有對接的工作人員的微信,連節目組導演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現在是晚上九點,任願看着這被燈光照亮的夜色,想起在荒島上觸目一片的濃黑,心裡不免焦灼。
蔣光昀現在怎麼樣了,人到終點了嗎?
如果沒到,那就是又一次夜穿叢林……
*
《荒島之行》中控室内,屏幕上是晃動的光影,幽黑的夜色,耳機裡是男人疲憊的喘息,小屏幕上的心率一直在高數值的範圍内波動。
荒島上方,有兩架無人機默默追蹤着位置。
濃黑的夜色蓋住海平面,茂密叢林中有一束光晃來晃去,光源的起點時停時動。
距離終點直線距離還有16km,時間還剩不到7小時,因為任願帶走了個人垃圾和不必要的道具,蔣光昀現在負重大概12kg。
蔣光昀喉結吞咽數下,他在一棵樹下停下腳步,從背包裡拿出水喝了一大瓶,吃下一塊巧克力,而後關了頭燈,緩緩坐下,大汗淋漓地仰頭靠在樹幹上,靜靜看着天上的月亮。
寂靜的叢林裡,他隻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和疲憊的喘息。
中控室内,工作人員面面相觑:“他是要放棄了嗎?”
可緊急求助一直沒被按下,屏幕裡是一片漆黑。
李習雯問:“他走了多久了?”
“下午吃過食物後就一直在行動,已經6個小時了,因為迷了路,他走了将近有4km的冤枉路,連後采都是邊走邊做的。”
林文賽說:“聯系他,勸他放棄。”
李習雯驚訝看向他:“老林,這可不像你。”
林文賽苦笑說:“放心吧,他不會的。”
果然,工作人員詢問蔣光昀的狀态,問他是否要選擇放棄,蔣光昀說:“不,我隻是休息一下,十分鐘。”說着,他設了個10分鐘的鬧鐘提醒,然後也不對着鏡頭說話,隻是默默坐着,許是睡着了。
林文賽說:“這一段要剪進去。”
李習雯笑道:“你可真雞賊。”
十分鐘後,手表震動,蔣光昀站起來,繼續趕路。
李習雯有些擔心地看着屏幕上的蔣光昀,又看看倒計時,“你最好期望他會平安,否則天恒告得我們傾家蕩産。”
林文賽搓搓一張熬了大夜的老臉,“我哪兒知道他這麼較真?已經讓醫療隊都坐船去終點等着了。”
*
任願洗完澡後,躺在床上入睡,睡不着,就打開電視随便看個電影,習慣地拿出筆記本開始記,可他看了大半腦子裡還是亂哄哄的,情節根本沒嵌入腦海。
手機突然一聲震動,任願連忙拿起一看,發現隻是夏潤的消息。
水潤夏天:願哥你睡沒?你緊不緊張!
任願:還沒,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