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秋抱着書,冗長的緘默後,他郁悶又無奈地歎了口氣,終是接受了現實。
“你在不樂意什麼,五條?”
羂索睜開眼,擡眸和五條秋四目相對,在後者發出動靜時,他就醒了。
突如其來的聲響,吓得五條秋迅速退後了幾步,反應過來後,矜持地一颔首:“不要明知故問。”
他俯視着羂索,演技粗糙的模仿五條悟,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鎮壓對方:“沒人想和壞人合作的,羂索。”
然而,副作用下,他蔫了吧唧的精神狀态配合着幹巴巴的嫌棄,無論是聽起來還是看起來都毫無威懾力。
軟綿綿的,恰似一隻剛長角的幼羊。
羂索左眉一挑,并不意外五條秋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不過這個「五條悟」所表現出來的樣子,與他認識的「五條悟」,差距太大了,說是天差地别也不為過。
是表演?
他暗自猜測,側過身,手指支着下巴,仰起頭,笑着和五條秋對視。
随着時間的拉長,五條秋感覺腦子又變成了一鍋漿糊,他捂着嘴,不受控制的要打哈欠,嘴張到一半,又生生憋了回去,勉強撐住僞裝的人設……大概。
注意到羂索目光變得戲谑,五條秋默然一瞬,知曉計劃失敗,索性,也不裝了,放棄自欺欺人。
他軟趴趴地往床上一倒,像是一張被攤開的煎餅,烤糊前給自己翻了面,臉朝上望着潔白的天花闆。
雙目無神,大腦放空,用這種手段來抵抗睡意。
看着幼稚的少年,羂索輕嘲:“你是小孩子嗎?”
五條秋:“……”是啊。
從誕生到如今隻有十三年的他很想這樣回怼,礙于面子,最終還是把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你的目的是什麼?”
沒聽見回答羂索不以為然,他身體往前傾了傾,問出了關鍵,“别誤會,我可不是良心發現,說出你的目的,我幫你達成,你,解除束縛。”
說着,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張透明卡牌,立在五條秋邊上:“這個又是什麼東西?”
五條秋聽罷,轉過頭,臉頰貼着被褥,對着眼前的卡牌,消化着這一大串内容,用亂糟糟的腦子費力組織着語言,随即,含糊蹦出了幾個字:“回家,卡牌,認知分。”
“認知分?”
一分鐘的等待,隻得到模糊答案的羂索腦袋上冒起了「?」。
五條·曬幹的鹹魚·秋,他睜着紅金色的眸子,眼巴巴地瞅着羂索,誠實地說:“不知道。”
說罷,他又打起了哈欠,翻了個身把「書」護在懷裡,另一隻手拉過被子,背對着羂索嘟囔:“明天,明天再……”
羂索:“???”
他不可思議地看着秒睡的五條秋,狐狸眼睜到了最大。
——
翌日·早。
今天是周六,江戶川柯南一從,打着探望救命恩人的名頭,來了醫院。
領頭的,裹成粽子的江戶川柯南禮貌地敲了敲門,開門的人是羂索。
“什麼事?”
他高大的身影擋在門口,看到一群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孩時,眉心一蹙,這才恍然感受到冷意。
不對吧。
羂索隐隐有不好的預感,昨天不還是夏天嗎,怎麼一夜入冬了?
吉田步美捧着一束潔白的百合,怯怯地說:“我們,我們來探望大哥哥。”
羂索沉思片刻,把人放了進來。
他倒想看看,「五條悟」到底是不是裝的,如果是,又能裝到何時?
江戶川柯南特意落在後方,他仰頭問羂索:“呐,警視哥哥,你今天不上班嗎?”
上班?
聽到這個過于陌生的詞彙,羂索愣了愣。
“警視哥哥?”
見羂索沒回話,江戶川柯南疑惑地又叫了一聲。
羂索正要無所謂地回答「不上」,身體突然自己動了起來,宛若被按下了開關,彎腰,雙臂一伸,穿過江戶川柯南的腋下,把擋路的孩子小心地放到一邊,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還貼心的帶上門。
江戶川柯南:“???”
他茫然地站着,僵硬地舒展了下被羂索碰過的胳膊。
病床旁,小孩們圍成一圈,五條秋還未睡醒,多重視線的聚焦下,他迷迷糊糊地掀起被子,蓋在了腦袋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擔心吵醒五條秋,都沒開口說話。
江戶川柯南走了過來,他看着拱起來的被褥,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總不能把病号吵醒。
深知這個道理的三小孩失望地垂下頭,他們還想當面和五條秋道謝。
吉田步美把百合放到櫃子上。
圓谷光彥拉開窗簾,讓陽光照了進來。
外面大雪紛飛,銀裝素裹,街道兩旁樹木的樹枝被積雪壓彎了腰。
就在他們要離開時,病房門被人「砰」地打開。
巨響下,五條秋瞬間睜眼彈起,被吓到的他心髒猛烈跳動着。
羂索頭頂雪花,忽略數道好奇的視線,把衣架上的外衣丢到五條秋頭上,黑着臉道:“你,和我去上班。”
“诶?”
五條秋歪着腦袋發了發呆,然後,拉下頭上的衣服,指着自己,困惑地問,“我,我嗎?”
四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