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生意被嚴重影響了。”
“是有些。”
“要怎麼辦?”
“不論什麼生意,隻要賺錢,那就會出現競争者,這是不可避免的。”
應望也知道是這麼個道理,但他還是覺得很遺憾。
“我也知道。”應望皺着眉頭說:“可我很煩他們打的這個價格戰,這根本就是惡意競争,讓我有種要叫我們幹不下去的意思。”
這确實,魏雲舒心想,要是對方賣一塊錢公平競争他們心裡也不至于卡上這麼一根刺。結果他們倒好,一來就搞起價格戰,這不是故意給他們難堪嗎。
想了想,魏雲舒才說:“先别慌,明天去買他們的肉夾馍來嘗嘗。”
應望嗯了聲,“這年頭的人追求實惠,對味道其實并不是很看重,所以肉夾馍這東西就顯得沒有太大的技術含量了。”說着,他歎了口氣,“擺小攤終究不是辦法,要是自己能開個店就好了,那樣我們就能賣更多的東西了。”
魏雲舒知道應望一直都是這麼打算的,“再耐心等等吧。”
應望能怎麼辦?隻能是一句:“等吧。”
兩人沒在這個話題多糾結,歇了歇之後又站起來繼續忙活。廚房裡的火要看,鹵的素菜也要準備,鍋碗及闆車上的那堆東西都要清洗,他們很忙,沒有那麼多時間沉溺于負面情緒。
正洗着蓮藕,劉青劉芳聽到他們幹活的動靜,先扒門上偷瞄一眼确實是吃完飯在幹活了才出來。
劉芳語調歡快的說:“應哥哥,我來幫你們洗海帶。”
應望問:“今天沒出去啊?”
劉芳說:“太陽大,不愛出去。”
應望擡頭看了眼刺目的烈陽,“确實曬,在家歇歇也好,免得中暑了。”
劉芳嗯嗯點頭。
她拉過小闆凳坐下,和她哥劉青一人一邊,中間則放着泡海帶的大盆。海帶上有很多附着的細沙泥,要一片一片的細細清洗才可以。
自從松木菌的事情之後,劉青劉芳兄妹倆除了自己有事的時候,幾乎是天天幫忙洗海帶。剛開始應望還會拒絕,可兄妹倆根本不聽,搬上小闆凳就幹活,而應望又不可能強硬的拖開他們……所以,事情就變現在這樣了。
應望和魏雲舒是不可能占倆小孩便宜的,何況他們兄妹也的确幫了不少忙,因此隔三差五的應望就會給他們端一碗葷素混雜的鹵菜、或者請他們倆吃早餐。
有道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麼一來兄妹倆幹活更加賣力,天天自覺來報道,誰阻攔都不好使。
——真是好一個循環。
大熱的天幹活是真的累,等把需要的東西準備完畢渾身上下基本都被汗水打濕透了。應望被這黏黏糊糊的汗弄的受不了,提了水洗了個澡才舒服。
擦着頭發出來,應望就看到魏雲舒在給劉青劉芳發冰棍,他頓時眼睛一亮,疾步走過去,“雲舒,你買的?”
“遙遙聽到有人在叫賣,就買了幾根。”魏雲舒介紹說:“有牛奶冰棍,汽水冰棍,還有綠豆冰棍,你要哪種?”
冰棍放在一個小籃子裡,底下鋪着一張紙防弄髒。因為天氣熱,肉眼都能看到冰棍上面散發出來的白霧,涼絲絲的,可吸引人。
“我要綠豆的。”
魏雲舒就把綠豆的拿給他。
冰棍一塞嘴裡,冷氣舒爽的人渾身毛孔都要炸裂開,應望忍不住大喊一句:“爽!”
炎熱的夏天,跟冰棍簡直絕配!
旁邊的劉青劉芳也很興奮,他們倆一個捧着根牛奶冰棍、一個捧着根汽水冰棍,根本不舍得把冰棍一下塞嘴裡,而是用舌頭舔着,吃的很珍惜,眼睛更是笑彎彎的。
劉芳感受着那甜甜涼涼的滋味,對劉青說:“哥哥,冰棍真好吃。”
劉青說:“用錢買的,當然好吃。”
劉芳嗯嗯點頭,她心想,等她長大了她要天天吃冰棍!
應望和魏雲舒坐同一條長凳,頭頂上邊有房屋檐蓋着,是一片陰涼的位置。哪怕吹來的風是熱的,但吃着冰棍也覺得沒那麼熱的人心煩了。
“這年頭綠豆冰棍用料還挺足的。”應望随口說。
魏雲舒吃的汽水冰棍,是橘子味的,嘴巴裡都是橘子的味道,“要不是真材實料,也沒有人願意買。”
應望咬碎一顆綠豆,聞言點點頭,“也是,本來就沒多少錢,再來些虛頭巴腦的,願意買才怪呢。”
哪怕就是最便宜的老冰棍,那裡面也是放了糖的,吃起來甜絲絲的,對于這年頭還沒實現糖自由的人來說也算是比較難得的東西。
慢悠悠的吃着冰棍,渾身的暑氣好像也都消散了,隻剩下夏日的閑适。
吃完冰棍,劉青劉芳就回屋去了,應望和魏雲舒則輪流去淺淺睡了半個小時,再起來磨蹭會兒,時間也就到了罐頭廠工人要下工的時候。
東西搬上闆車,出發繼續擺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