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弓弦上飛出的卻并非利箭,而是一道具備幾分鳳凰真形的火焰。火鳳盤旋片刻,對着一處俯沖而下!
“咳咳……”蝕骨的灼痛自肋下襲來,傳遍全身,謝不塵掏出一把丹藥灌下去,卻對元嬰期修士造成的傷勢起不了多少作用。
在看到孟玄訴的瞬間,他就又用掉一道符箓将自己傳送走,然而,還是被追了上來。
由鳳鳥赤焱造成的傷口焦黑一片,若不是他及時操馭水龍将其困住片刻,恐怕現在已經葬身火中。
“你逃不掉了。”孟玄訴步步緊逼,終于覺得有些無趣,揮出一道劍氣斜斬過謝不塵的肩膀。見到落了他面子的黑衣散修血流如注,右臂被整個旋切而下,孟玄訴面色稍霁,冷聲道:“交出玄靈草,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謝不塵的面具早已被打落,他擡起了頭,露出了一張眼尾上挑、頂多隻能稱得上是端正的寡淡面容。
黑沉的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他猛地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噴在了掌中一面烏黑小旗之上,施展出役鬼驅魂大法!
“你怎麼會——!?”孟玄訴驚怒交加,一時間沒能擋下彌散開來的血霧,頓時,萬鬼号哭的聲音震動神識,在他的識海之中掀起滔天巨浪!
“原來是……魔修。”孟玄訴眉心鈍痛,如遭重擊。這些鬼哭本來就是魔道修士擾亂正道心境的手段,再加上他又有心火焚燒的隐病,本就不算穩固的心境頓時出現了裂隙。
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的修士竟還有如此後手,然而已經沒時間讓他細想,一道強悍的氣息出現的血霧中央,下一秒近至身畔!
孟玄訴匆匆擋下自身後襲來的骨鞭,不料被招魂幡召出的陰魂已有鬼将等階,力大無窮,他頓時就被震得後退三步,小臂也被鞭尾掃過。
不祥的烏黑痕迹在他的小臂之上飛速擴散,眨眼間就将血肉腐蝕殆盡,深可見骨,孟玄訴匆忙吞下一粒天階丹藥,這才止住陰氣侵蝕蔓延的趨勢。
正當孟玄訴就要落敗之際,一道磅礴靈力化作巨掌從天而降,墨涵看了一眼身受重傷的孟玄訴,心中暗暗歎氣。而對于那名黑衣修士的結局,他沒有半分好奇,因為除了死以外,絕不會再有任何别的可能。
——他已是元嬰後期,隻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化神。
果然,血霧随激烈翻湧,同樣凝成巨掌對上,但轉瞬間就從濃郁的幾乎讓人無法看透的地步變作了輕煙。
地面之上,留下一個巨大的焦黑坑洞,墨涵伸手想要攙扶自己的師侄,卻看見孟玄訴眼中的戾氣沒有因為敵人身死而消散分毫。
孟玄訴從那具被烈焰灼燒得看不清面目的屍身旁取走了儲物戒,抹去上面的神識印記,果然從中找到了一株保存在玉盒之中的玄靈草。他收起玉盒,看向已沒有人形的屍身,神色依舊陰鸷,讓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思索些什麼。
見狀,墨涵神色微變,收回了手,隻是默默召出飛舟。
“那人已經死了。少主,先回駐地療傷。”
……
等到二人離開,那懸于中天的凄冷明月忽然産生陣陣顫動,最終墜落于地,而周圍的空間突然出現了變化。
眨眼間天地轉換,赫然從鶴降山谷變成了魂煞老祖的洞府之外。
被陰氣滲透的地面上還殘留着一個巨大的掌印。将一方土壤全都化作漆黑焦土,邊緣處猶有烈火燃燒。
魂煞老祖已然魂飛魄散,枯瘦得不似人形的屍首卻還留在此地,而這殘留的一片焦黑,正是天劍宗内門弟子才能修習的《大日陽炎心法》留下的痕迹。
明月落入謝不塵的掌中,竟然是一面古鏡,鏡面流露出淡淡玉光,鏡背裝飾以星辰雲紋。
在這兩場同時發生的戰鬥之中,魂煞老祖身死,孟玄訴重傷,墨真人也有所消耗,隻有謝不塵依舊靈氣充沛,與未曾動手的時候沒什麼區别。
謝不塵廣袖拂過,玉鏡消失不見,而那株真正的萬年玄靈草則正靜靜躺在他的金鈴之中。
——名為“司祿”的金鈴本身既是尋寶利器也是儲物的用具,其中開辟出的空間比保存靈草的玉盒更加精妙,那隻玉盒和謝不塵放入的玄靈草就便宜送給孟玄訴了。
他有些惋惜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破碎面具,好歹也是花靈石買的防禦法器,為了騙過孟玄訴就這樣碎了。
一把火将面具燒成灰燼,他又放出神識,檢查了一遍戰場,确定隻有魂煞老祖和孟玄訴雙方的痕迹之後便收起金鈴和照虛玉鏡,禦風而行,回到他現在落腳的地方。
檢查過洞府内外陣法,謝不塵這才将好不容易得來的萬年玄靈草化作靈液,緩緩注入深青卷軸的裂隙之中。
軸身之上,“命輪天書”四字緩緩亮起,原本模糊的字迹逐漸變得清晰,卷軸本身也如同蒙塵明珠被一朝洗淨,散發出柔和的靈光。
卷軸緩緩打開,謝不塵不禁屏息,心中滿是期待。憑借他的眼力,卷軸之中要麼就是前輩留下來的功法秘訣、要麼卷軸本身就是一件重寶。
幾息過後,靈光漸漸黯淡下來,而他也終于看清了上面寫着的内容——
《病弱小美人被迫躺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