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側身走了出來,被婦人牽着手往左側巍峨的建築區走了。
男子淡淡道,“剛才那個孩子就是沈氏宗家,主家劉管家的孩子,主事堂是主家的主事堂,那可是個日子快活的地方,你們接着跟我走吧。”
這句話是在告訴隊伍這些人,就算隻是一個很小的身份,但有關系的才能在這裡高一截。
隊伍開始走,後面的孩子補上沈長青身側空缺的時候,他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叫得是那瞧上去隻有一根筋思考的小子。
有背景,就是這樣的嗎。
在身後人快踩上沈長青的腳後跟時,他終于邁開了腳步,褐色儒衫男子将人的情緒起伏都納入眼中,心下暗自有些奇怪。
這個男孩的性格,太過沉寂了一些,是處事不驚?還是膽怯如鼠已經下破了膽。
很快,隊伍到了一處開闊地,正前方有五層大台階,最上層坐了五人,他們是沈家主家的大堂主。
第二層坐的則是管理園子的園主,例如藥園,獸園,丹園,他們負責的隻有自己領域的事宜,不像堂主那樣分别管理主家領域的各種事情。
沈長青看着烏泱泱的一片人,卻沒有一人出聲,緊接着他們的隊伍也融入其中。
儒衫男子朝駐立在第五層台階的高大男子,拱手道:“靈元殿北殿五堂的孩子帶到了。”随即退至一側。
方才在靈元殿給他們測試靈根的白袍男子此時長身玉立,向主事堂堂主道:“大堂主,此番招入弟子,單靈根一人,雙靈根三人,三靈根八十七人,四靈根一百二十人,雜役弟子四百六十二人。”
那單靈根自然就是沈明湛,雙靈根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家主幼子。
四靈根雖是為下下等資質,整個沈氏地域能尋到的也不過一百多人,五靈根便是直接計入雜役弟子行列了。
沈長青此時想到白衣男子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難不成說了八十七次?
為首的主事堂堂主發話了,“諸位堂主,園主,領些合眼緣的回去吧,剩下的再由其分配而定。”
聽着是合眼緣,就是挑走後門的,托了有關系的帶走,剩下的自然就是真正了無依靠的孩子,站在這裡的孩子天賦大緻差不多,還不至于讓宗家動心思培養。
九陰大陸靈氣稀薄,單靈根,雙靈根,除外的多系靈根能築基的少之又少,有些築基的大能自然也不願居于這一方小世界,自是去往大世界尋求機緣。
被挑選的人都從場上漂浮而起,站在了第五台階上,其中自然沒有沈長青一等平凡人物。
随後,白衣男子一揮手,諸位孩子手上都出現一枚木牌,沈長青低頭一看,木牌上篆刻着的是藥園二字。
等場上的人散去後,場上從百餘人隻剩下了連同他的七人。
台上藥園的園主走了下來,他臉上疙瘩似的皺紋不少,本該雪白的頭發和胡須依舊烏黑,捉摸不準具體年歲。
園主的神色帶上了些許傲慢,斜睨了一圈七個小矮子,悠悠開口道,“随我走吧。”
路途從層樓疊榭到建築越來越零落稀疏,走的路也越來越偏,“無需顧慮,藥田自該在山中,你們住處便在山腰處。”
說完還指了指山腰的五六排的竹舍,打消這些孩子心中疑慮。
隻是有一兩個孩子見此自是有些不服氣,為何他人去的都是各種殿堂,自己卻要上這叢林茂密的深山,就如同被拐賣了一般。
“這地方鳥都不拉屎,也不知道進去了是何種景象。”這聲嘀咕顯然是被園主聽見了。
沈長青觀他面色并無不悅,嘴角似乎還勾勒出了一絲譏笑,胸口有些打鼓般的亂跳。
“什麼聲音?”
七人中的一個小女孩發出疑問,沈長青傾耳細聽,有打鬥,哭喊的聲音摻雜在一起,還不止一個方位傳來。
園主此時回頭說話了,“是每個人入堂進園前的考核,有些慘叫,實在難免。”
他說話時的腳步并沒有停,衆人進了山林,有人問,“考核是什麼樣的?”
園主并沒有回答,而是帶着他們越進越深,沈長青從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感覺到,進來之後目之所及由一座孤山變得重巒疊嶂起來。
他在再三慎重之後問出,“園主。”
園主一臉慵意轉身,“嗯?何事?”
沈長青:“那我們的考核什麼時候開始?”
園主讪笑一聲,“這不是已經開始了?”雖然是問句,語氣卻是陳述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