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木劍去了藏經閣,在一層守着的是一個中年弟子。
對方把木劍接過,查探之後點了點頭,“第一層,别走錯了。”
眼前的人給沈長青一種說不出的詭谲,全程下來做到和死人一般沒有任何微表情。
第一層,能走錯到哪裡去,邊想着邊往裡走。
一眼望去,無數本心法劍訣陳列開來,沈長青的手佛過一本本書冊。
要從中取下一本觀看時,他怎麼抽也抽不出來。
總不能這裡的劍訣是認主的?
一本本抽過去,一本也抽不出來。
三四個書架試下來,沒有一本是取的下來的,在第二十個書架腳下,掉了一本。
沈長青撿着書站了起來,翻到封面,“草木劍訣。”聽着挺山寨的,事實上,也很山寨。
第一頁,畫着一個小人,小人手持長劍,做了一個動作“劈”。
旁邊的注釋也隻有一個劈字,第二頁,小人這次做的是一個橫掃動作,注釋寫着“千鈞”二字。
“選好了?選好了就出去吧。”
沈長青渾身一顫,太陽穴兩側的青筋砰砰跳動,這句話讓他渾身戰栗。
轉身之後,一張印堂發青,眼圈周圍遍布黑紫,眼眶都快要把空洞的瞳孔凹出來的臉,映入眼簾簡直像一個骷髅,近在咫尺。
是看守的人,沈長青後背冷汗淋淋,殺意在剛才一刹間達到了巅峰,拳頭緊握後微微松開。
明明毫無動靜,卻突然站立在自己身後,這裡離門口有二十丈不止,能做到如此不動聲色的移動,修為不淺。
看不清修為,在加上對方話裡的不容拒絕,保險為上,沈長青:“選好了。”
邁步掠過後,在身後人的注視下離開了藏經閣。
來了十日,今日他才發覺紫陽峰過于安靜了,是因為人少嗎。
還是說天衍門都是這般。
回到屋裡,沈長青靜下心來,把諸多事情抛之腦後,看了這本劍訣的第三頁,不禁有些失望,比起正經的功法,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一本被他人所棄的廢材劍招。
嘴自嘲的抽了兩下,可是,前三頁看下來他竟然有些傷神,再也翻不動第四頁了。
應是這幾日發生的事,使自己心神荒蕪,無法聚集注意力,于是盤腿而坐開始調息。
打坐兩日下來,居然完全無法緩解劍譜給自身帶來的疲憊,識海中的混沌青蓮在叫他。
“蓮子,熟了?”取下那顆金光燦燦的蓮子,在混沌青蓮的要求下吞了下去。
接着又看了它指的方向,是苦竹林的入口,心念一動。
沒錯,又進了林中那座墳墓,偏生在墳裡讓他全身爽快,身上的疲倦感油然而解。
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是自己盤腿而坐,金色的蓮子在丹田處灼熱滾燙,還有一個人影拿着金台,把那劍譜上的“劈”練了十萬下有餘。
一個動作周而複始,可眼皮又撐不起來,等蓮子蘊含的道果在體内化開,他沉沉的睡去。
九個月後,沈長青神識歸位,從床榻上醒了過來,煉氣期七層!
這樣的修煉速度,讓其難以安心。
玄竹真人所傳,真的對嗎?
他才晉升練氣期五層不久,如今連跳兩層,根基若不是不穩,怕是極其容易被心魔占據身體。
人免不了世俗,自己亦是脫離不了人心的溝壑,因此沒有急着出去,而是繼續盤膝而坐,打坐調息了十幾天。
再次睜眼,沈長青才仔細查看了自身的變化,聽覺恢複了,眼睛能看見,耳朵能聽見,所以這一閉關怕是又入定了許久。
尚且不知這次失去的是哪一個感官。
不知道是玄竹真人所傳授的功法問題還是混沌青蓮的蓮子問題,這次醒來後,整個人的眼睛,聽覺通透了很多。
之前并不覺得,同現在相比,好似之前是蒙了塵。
推開門,迎面走來了兩個人,是墨規領着一個不認識的人。
“墨師兄。”
眼前的人頓了頓,目光呆滞,端詳了對方許久,像是在回憶這個人是誰,半晌,颔首回道:“沈師弟。”
墨規身側的人比沈長青要高上一個頭,一襲白衣,臉說不上有多驚豔,也稱得上是個妥妥的君子相貌。
兩人推開了隔壁的門,那裡他記得是裴硯在住,“墨師兄,裴師兄現下在何處?”
總不能又将人遣回浮生城了吧。
裴硯年歲比他大,稱其為師兄并無不妥,墨規這次很快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裴師兄是何人,“裴師弟入門滿了一年,便出去曆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