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瘋癫感。
見她表情怪異,江寐收起文件夾,惋惜地說:“你真沒幽默感。”
池艾:……
合同解決了,江寐卻沒立刻放池艾走。
她把辦公室的門鎖上,走到桌邊拉開抽屜,從裡頭拿出一疊照片,過了幾眼扔到桌上,道:“這些照片你都看過了?”
池艾定睛,背後一寒,居然是那夜她和韋楚去瑞隴的照片。
江寐像早就看穿了她在想什麼,“你既然知道齊戴是什麼樣的人,就沒想過他會給自己另留一手?照片流出去,後果不用我說你也該清楚吧?”
“這些照片是江總監您攔下來的?”
池艾問到點子上了。
江寐打量的視線在她臉上停下,先是定定和她對視了許久,之後眉梢一挑,往後一靠,“不是我。”
她一個剛調過來的總監,到現在入職還不滿半天,短時間内能搜集到這麼多有關池艾的事,背後當然有人安排。
池艾思索兩着,這人和江棋似的不着調,難分敵友,要是傅秦序安排進卓藝的,麻煩就大了。
眼波一轉,她淺笑道:“多謝總監提醒,我會親自去謝謝安秘書的。”
江寐坐在椅子上不動。
池艾不好意思地抿唇,笑得親和而有禮貌。
風水輪流轉,終于也輪到她狐假虎威。
靜了良久,江寐手指輕輕在桌角一點,愉快地笑開:“你還真是裴總的人。”
江寐站起來,繞過辦公桌,一開始是想走到池艾面前的,但中途不知想到什麼,手一轉,将桌上散落的照片一張張收好。
“接到調任消息的時候我還在想,卓藝這間小廟裡是藏着了哪尊大佛,居然能讓安秘書親自出面來安排——”
她走到池艾身前,遞過照片,“我以為是韋楚,沒想到是你。”
照片留着沒用,池艾原本沒打算要,但臨時想起什麼,又道着謝接過去,裝傻:“楚楚?”
“你不知道?”江寐吃驚,一臉說錯話的懊惱,“我還以為韋楚和你一樣,也是……”
她虛虛一捂嘴,就差把裴甯端的名字報出來,眼神很是無辜,“不是嗎?”
池艾:“……”
戲好多。
江寐暗示,韋楚之所以能再撿回那部丢掉的劇,是安秘書——也就是裴甯端的意思。
走出公司大門後池艾莫名松了口氣。
韋楚沒事,也并非用獻身換取的資源。
她有些慶幸。
日光高懸,池艾擡起手,擋了下太陽,眯起眼,透過指縫看向高樓間澄澈無雲的天空。
遠近,隻有一片純粹的藍。
“真好啊。”她無意識地自語。
比她好,也比她幹淨。
太陽快把人烤化了。
-
江寐說會用合适的方式“處理”掉齊戴,不過她的想象力比較貧乏,所以找池艾讨了點建議,詢問她是斷手斷腳更過瘾,還是身敗名裂更絕情。
池艾聽得眼角直抽,江寐一改話頭:“騙你的,其實我想讓他到酒吧裡當鴨子。”
“……”這人和江棋絕對沾點血緣關系。
讓齊戴那窩瓜去當鴨子,也不怕店讓人給砸了。
池艾客客氣氣地把這事兒敷衍過去,後又在家休息了幾天,算是把一身的傷徹底恢複了。
傷一好,安娜就體貼地過來替她整理行李。
池艾以為金主大人要把她到塞哪個見不得人的金屋裡去,沒想到目的地一到,居然是裴甯端自己住的豪宅。
安置完行李,安娜帶着她四處熟悉環境,“您的房間在二樓,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陳姨。”
池艾跟在後頭把偌大别墅内外都轉了一遍,樓上樓下,庭院花園。
最後,她站在二樓露台邊緣,看着遠方無邊無際的海景,歎了口氣。
“安秘書,你實話告訴我吧,裴總的病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