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裡,身軀在窗外燈光的照耀下在地面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猩紅的火焰被他點燃,在夜色中稍顯青灰色的煙霧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蒼綠色的眼睛在火焰消失之後擡眼看了過來,“擁有如此強大的偵查能力,卻找不到躲在這個房間裡的……犯人嗎?”
赤井秀一總覺得哪裡有些違和感。
他是親眼目睹着這個人目标明确的找到了掩藏在房屋夾層中的密室,但卻對偏偏在這裡、擁有如此多線索的地方視而不見。
要說是他特意在自己面前表演這莫名其妙的一幕……有什麼意義?
渡邊狩沉默片刻,反問道:“那又怎麼樣?”
“不、沒什麼。”赤井秀一依舊站在門口,完全沒有進來的意思,“請繼續。”
“……”
渡邊狩關上衣櫃,看着來到這裡之後就消失不見的血腳印,蹲下身從角落裡找出了一雙皮鞋。
看來是因為發現自己的腳印暴露了行蹤,所以重新換了一個躲藏的地方。
他對于這種狀況,還是很有水平的。
按照他多年躲藏的經驗來看,首先是窗戶,隻要從窗戶跳出去就可以躲過他們的搜查。
渡邊狩走到打開的窗戶處朝下看了一眼,窗沿上布滿灰塵,一點被刮擦的痕迹都沒有。
所以還是在這個房間裡?
他終于看向了被罩着防塵罩的鐵制床鋪。
赤井秀一用難以言喻地表情看着他。
因為他在尋找了這麼久之後,終于看到了房間裡唯二能夠躲人的地方。
渡邊狩從來沒有想到過床底下居然還能躲人,這在他們這個行業可是完全的禁忌。
畢竟要是被誤會那可就不好了,誰都不想在死之前還要被傳出來那種有關于三個人之間的奇怪八卦。
他半蹲下身,掀開了防塵罩。
銀白色的月光不知何時灑進房間,流淌在那像是黑色河流一般的鬥篷上,那些細小的灰塵被照得分毫畢現。
維托蜷縮在角落裡,和那雙紅色的眼睛對視着。
“不出來嗎?”渡邊狩問道:“都說了隻要你答應幫忙,我就為你擋住這個FBI。”
在很多時候,他都會為人類這種縮頭烏龜的狀态感到無語。
他的工作時間就是被這些人給拉長的。
維托很想像現在這樣一直躲在這個安全的角落,但是眼前的紅眼惡魔一臉要是你再不出去就要親自動手折磨他的模樣。
聽見這種秘密的他怎樣都是死,還不如——
他哆哆嗦嗦地從床底爬了出來,無所适從的站在原地不動了。
“其實……其實我什麼都沒聽見!”
渡邊狩點點頭:“好,我信了,你走吧。”
走……不會是下地獄的意思吧?!維托的腳一軟,跪在地上。
窗外有烏鴉鳴叫,有什麼東西從這個人的身體之中攀爬而出,高舉鐮刀,帶着冷冽的弧光猛然斬下。
“我要找律師、沒錯!我要找律師!”他突然開始胡言亂語崩潰着叫喊着:“憑什麼被審判的人是我?!明明是那個蠢豬天天折磨我!該下地獄的人——”
砰!
渡邊狩打暈了他,世界又開始變得安靜了下來。
在這寂靜的氛圍中。
赤井秀一開口問道:“你要進行什麼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