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陣平,我想……是這樣的。班長去查了監獄那邊的情況,他說……原本卷宗資料記錄上的犯人,以各種各樣理由失蹤、消失得不明不白的有十多個,幾乎……都是炸彈犯,還有兩個是軟件工程師。”
松田陣平整合着信息:
“就是說那個組織使手段偷偷放跑了一批炸彈犯,其中一個目标就是來襲擊我們?我們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他表情凝重,手指一下一下沒有什麼節奏地敲着桌面,眉心随着敲擊的動靜越皺越緊:
“小鬼,是不是——”
“不是哦,松田哥哥。”懶骨頭軟趴趴窩在萩原研二懷裡的小家夥手上拿着一個剝好的荔枝慢慢地啃着,聞言晃了晃毛茸茸的腦袋,“朗姆不知道利口到底是誰的,而且在老獨眼龍心裡他自己摻水,琴酒都不太可能。别說他大概都不太知道松田哥哥和研二哥哥的事——畢竟他現在日本手底下最能幹的就是那個在組織裡兼職的同期嘛。就算知道了,他頂多覺得琴酒也在往警界裡安釘子搶地盤……咳喔噢,他不可能去招惹琴酒的,何況這麼大張旗鼓……”
長長的松軟的卷發撲在身上像上好的羊毛,萩原研二慢慢用手梳理着,把發尾收攏成一個小刷子一下一下刷着自己的掌心。他的眼睛又恢複了葡萄似的晶瑩,尾音拖得又長又輕:
“這樣說的話,倒像是那個朗姆放他們出來有什麼别的目的……報複警察像是這個犯人替他辦事的條件……”
松田陣平嗤笑:
“搞一堆炸彈犯有什麼目的?這東西能幹什麼?難不成他想把日本炸上天?不過小鬼,你真該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模樣,頭發又長又彎彎曲曲的,居然還說别人是泡面!”
得到控訴的瞪視。
小少年舉着手機咔哒咔哒地敲,并沒有避着他們看屏幕上是給琴酒發消息詢問組織與炸彈犯的事兒。
“我也覺得很神奇呀,收集醫療人員是想做長生不老藥,收集程序員姑且當做也可以強大組織,而且搞情報也會挺有用的。呃呃呃……不過炸彈犯這種東西與其收集起來……還不如放在米花町曆練,我敢說在組織裡待久了絕對卷不過當地市民的……”
小口小口抿着荔枝清甜的汁水,菅原和吾偷偷抻了抻酸疼的腰背。
加力安奴真是的,都把他從地底下拎出來了也不知道給放個軟點的地方!還好遇見了小蘭他們……不過那個綠地公園的椅子也好硬,搞得現在他渾身都疼。
廢了!利口廢了!
真是的……雖然據說還是雪莉更慘。時間緊急加力安奴直接把她往旮旯裡一扔就跑上去扔炸彈,而且據說下來之後急着去看别的熱鬧,把還暈着的的研究員随便放進了一輛公交車裡。
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正在思考要不要勸說那個賣檸檬冰棍的老闆到這邊來開個店,如果來的話是不是可以學習一下怎麼做青梅綿綿冰,小少年忽然聽到一直打開着當背景音的東京美食探店忽然轉走變成了一條插播新聞——
“市民請注意,東京市内近日火災爆/炸頻發。繼黑川家住宅後,水島家、安田家、阿久津家先後也遭遇火災。目前起火原因尚且不明,警方正在排查,不排除有不法分子惡意縱火。請廣大市民注意自身安全,如有看到可疑人物,請盡快向東京警視廳舉報。”
…… ……
夜已經很深了,整條街上隻有住宅樓對面便利店還在營業。路燈稀稀落落的,投下幾個斜斜的光束。
男人身穿黑色運動衣,寬松柔軟的材質極其方便活動。他埋着頭,肌肉緊繃,身體貼着陰影幾乎完全融入暗夜。
無聲無息卻又迅捷地前行,耳尖豎起瞳孔縮成針尖大小。他屏息分辨着動靜,足弓發力迅速躲入下一個掩體的範圍,對面便利店員背對着玻璃門睡眼惺忪偷偷打着哈欠完全不會注意這邊的動靜。
男人背靠着居民樓外的栾樹,借着粗壯樹幹遮掩身形迅速調整氣息,同時伸手往下壓壓棒球帽檐,将自己因為跑動漏出來的金發再次嚴嚴實實塞回去。
仰頭看了一看,估摸着樓層再看看樹的高度,紫灰色眼睛,再次警惕的看看對面而後腿部發力——
身影矯健如黑豹迅速消失在栾樹開着點點小花的繁枝茂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