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傑他說要柭除你诶!!!”五條悟拼命拍着夏油傑的後背,一臉幸災樂禍,“你看看你看看,老子就說你之前的想法根本成不了吧,連娜娜明都被你吓到了!!!”
在五條悟亂糟糟的背景音裡,夏油傑露出苦惱的神色,“呃……不需要這麼嚴肅。”
他先是朝七海建人認真回禮,然後才無奈說道,“沒想到竟然傳的那麼快……不過那個理念其實我已經放棄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在暑假接一份帶孩子的兼職。”
“???”
老實說在見到兩位學長的那一刻七海建人腦子裡一下子轉過了許多想法,類似于他鄉遇故知的怅然和感慨隻維持了一瞬間,更多還是猜測對方忽然造訪的理由。
他想來想去排除了那麼多理由,才找到一個感覺可能性最大的提出來,怎麼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會得到這麼個回複。
五條悟看熱鬧不嫌事大,趁他懵住立刻握住他的雙手,“傑他最近當爸爸了,四舍五入你也就是叔叔了啊,單親父親不好當啊,傑他最近吃不下睡不着,連體重都輕了好幾斤,形銷骨立好可憐啊555,作為親親好學弟你不覺得你應該擔起責任來嗎娜娜明~~~”
“……”
“……”
七海建人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被他自己的瓦楞瓦楞給打出了弱點暴擊,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連兩位學長在他的出租屋裡打起來都沒能拉回他的神智。
直到隔壁傳來鄰居憤怒的咆哮,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廉價小屋已經被兩位學長打的不成樣子了。
“……”
他仿佛一瞬間幻視到本就如屎山般的生活上面又連夜加蓋了兩間廁所,充分認識到咒術界都是狗屎倆學長就是屎王這一絕對真理。
“抱歉抱歉,哈哈,我會收拾幹淨……”
夏油傑一邊尴尬笑着一邊立馬指揮咒靈出來幹活。
他狠狠瞪了五條悟一眼,意思很明确等回去後再慢!慢!談!
五條悟用舌尖舔了舔破損的唇角,躍躍欲試的回瞪過去,顯然還沒打痛快。
“我說你們……”七海建人一個頭比兩個大。
三個人在沙發上坐下,夏油傑再次道歉,然後講了講菜菜子跟美美子的情況。
他跳過了自己的現狀以及未來打算,并不準備把好不容易得到安甯的七海建人重新拉到咒術界的一堆破爛事裡,隻說因為私人原因沒辦法照顧孩子,希望七海建人能在暑假期間幫忙看管一下,順帶教教他們咒術常識。
“他們從小被普通人虐待長大,防備心很重,但我們認識的咒術師要麼夏日任務繁忙,要麼被總監會一直盯着,想來想去,隻能來拜托你了。”夏油傑道。
五條悟也在一旁雙手合十作祈求狀,“娜娜明那麼可靠,一定不會拒絕最親切最可愛的學長們唯一的請求對吧對吧。”
還真是……不想答應……
他抗拒着咒術界的一切,抗拒着所有有可能讓他回憶起那兩年光陰,回憶起那個開朗少年,回憶起那間血色醫務室的東西。
但回憶從不會因為忍得抗拒就有所消減,即便在遠離了咒術界之後,那些景象也總會在午夜夢回間重新纏上他。
他并不後悔離開……當然也并不後悔當初選擇進入高專,但在度過了最開始的崩潰後,醫務室裡那最後一幕卻成了紮在他心裡的一根刺。
他說了很過分的話,任性的把自己對自己的憤怒和絕望發洩給了無辜的學長,絲毫沒顧忌當時學長自己的狀态也很糟糕。
當他第一次得知夏油傑殺死村民後叛逃的消息時,他焦慮的一整晚都無法入睡。
哪怕他明白夏油傑那樣的人絕不可能就因為他一個人樹洞倒垃圾就陷入崩潰。
但萬一呢?
萬一他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怎麼了,娜娜明?”清澈的藍眼睛跟他對了個正着。
七海建人匆忙轉開目光,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我從沒教過小孩子。”
“安啦安啦,小孩子嘛,很好帶的,有時間就看一下,沒時間抓隻咒靈丢給他們自己玩就可以了!”
“……”
這似乎不是正常人帶孩子應該有的态度。
七海建人歎了口氣,反倒有點真心願意接過這個任務了。
畢竟那兩個小咒術師已經經曆過許多這個年紀不應經曆的滄桑痛苦,再讓他們從五條悟手底下上難度連他這個外人都覺得有點于心不忍了。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細節,然後夏油傑決定把孩子們帶過來認認人。
臨走的時候七海建人沒忍住從後面喊住他,躊躇着想要向他道歉。
但夏油傑先一步看出了他的想法,在五條悟一起轉頭看他的時候,趁機朝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無聲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然後他笑了笑,搖了搖頭。
我原諒你,但不要說,不要讓悟知道。
他會傷心。
七海建人不知怎的從他的眼神裡解讀出這樣的意思。
果然還是夏油學長,他想,還真是久違了的善解人意和隐晦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