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深藍尾巴的精靈乘坐一串彎彎的紫藤花序而來,淡紅的眼尾妖冶美麗,周身像是發着光一般,在半空中朝虎杖伸出手。
【死刑是怎麼回事?】
他撫摸着虎杖的側臉,音色清冷的問。
虎杖悠仁才想說話,臉頰上便忽然長出了一張嘴,一道低沉的聲音仿佛不可思議一般響起,輕聲叫出了神明的本名——
“罔象?”
“……”
神明瑛二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但随即,他卻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恢複了平靜,兩手“啪”一下拍上虎杖的臉,将那張嘴憋了回去:
【你怎麼吃了這麼不幹淨的東西?下次别想親我。】
“唔唔……!”虎杖的嘴巴撅成金魚嘴,握住他的手腕艱難又委屈的含糊道:“又不是……唔、不是我自己想吃的!是昨晚那兩個咒靈硬喂給我的!”
【咒靈?】
神明大人危險的眯起眼睛。
“——沒錯,是兩頭超弱的特級哦!”
一直沉默到現在的五條悟忽然插嘴了,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飄忽又沒正形,但兩隻眼睛卻緊緊盯着半空中的神明,目光貪婪的描摹着他臉上的每一處細節,聲音逐漸低啞:
“不過話說回來,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喂罔象,現在是我在跟你說話吧。”
不甘示弱的嘴巴又從虎杖的手背上跳出來開始彰顯存在感,不僅如此,他甚至伸出了舌頭,将神明的手強制拽離了虎杖的臉,随後細細舔吻了一遍神明的手指,唇舌間的水聲暧昧又澀情。
“……”
在現場突然的靜默中,詛咒之王安靜了一瞬間,随後聲線突然就低了下去:
“怎麼回事,你的神力?”
粉發少年眼角下的紋路撐開一隻眼睛,看向神明的暗紅色眼珠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晦暗,但随即卻被更刺眼的嘲諷取代。
“真是笑死人了,你的神力裡居然摻雜上了詛咒?哈哈哈哈哈!你可是水神罔象,千年以前幫着那群咒術師算計了本大爺的卑鄙神明!這樣的你,居然也會被人類詛咒嗎?真是讓我愉快啊!哈哈哈哈——”
“啪!!”
一隻巴掌猛地拍到手背上,将充滿惡意的笑聲憋了回去。
“抱歉,這家夥總是自己冒出來。”
虎杖悠仁一句話将剛才的事揭過,淡定的牽着神明的手在自己衣服上蹭着,同時與平常無異的對着他笑:
“麻煩你來找我啦!不過我其實沒事的,因為死刑已經被五條老師取消了!”
他頓了頓,十分自然的湊過去吻了吻神明的唇。
“我下午沒課,不然先帶你去找條河?”
“……”
五條悟終于舍得轉移視線,看向自己平日大大咧咧,關鍵時刻卻表現出驚人直覺與成熟感的學生。
虎杖悠仁是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想第一時間将神明帶走的嗎?
白發男人的嘴角扯了扯,藍瞳悄無聲息的暗了下去。
就在他不動聲色的向前一步,想出聲将一人一神留下時。
一直任由虎杖給自己擦手的神明大人忽然扭頭,目光精準停留在了那群朝這裡沖來的咒術師中,一名黑發藍眼的少年身上。
那孩子是……?
“虎杖!”
聽到巨響後就趕了過來的伏黑惠,在此時正巧喊了虎杖一聲,跟随其他咒術師一同将半空那個可疑的入侵咒靈圍住了。
少年沒有過多在意浮在半空的咒靈,隻是看了眼他旁邊的五條悟後,便謹慎的将視線移向對面的夥伴,蹙眉打量着他的神色,以及他與咒靈過分親密的動作:“你……你還是虎杖吧?”
虎杖悠仁失笑:“那當然啦!倒是伏黑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
伏黑惠稍微放下心來,終于有精力看向半空中的咒靈,抽空回答道:“啊,不要緊——”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黑發少年呆呆的望着突然便近在咫尺的那張眼熟的臉,瞳孔不受控制的縮了縮:“你……”
【真讓我意外。】
眨眼便來到了他面前的咒靈輕聲開口,玉一般泛着微光的手捧起他的臉,半強迫的讓僵硬的他望向了那雙和自己極為相像的藍瞳。
四目相對的瞬間,某種奇妙的聯系仿佛在他們之間建立起來,讓伏黑惠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心中仿佛有什麼酸澀的東西即将噴湧而出。
【你叫什麼名字?】
天光之下,和幼時曾見過一面的男人擁有同一張臉的咒靈凝視着他,聲音輕輕的問。
伏黑惠的嘴唇抖動着,下意識的、完全反應不得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惠。”
【是嗎……惠。】
空中的絕美精靈微笑起來,低頭用一模一樣的深藍眼瞳與他對視着,聲線溫和的說:
【知道麼?——你的靈魂,同我是子與父的關系,惠。】
伏黑惠,徹底呆滞的: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