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時跟顧淮越周末請客,在酒店開了五桌,熱熱鬧鬧吃了一頓飯,賓主盡歡。
到此,結婚這事兒算是完美收官。
至于度蜜月什麼的,那是他倆自己的事兒,已經有了計劃和行程表,現在不着急。
婚後生活要說有什麼變化,好像并沒有。
她和顧淮越早就适應同居生活,在北京時也一直住在一個屋檐下,同吃同睡,同玩同樂,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心境?
以前是男女朋友,現在的合法夫妻。
合法,代表權威,代表名正言順,代表太多太多東西。
晚上睡覺前顧淮越和她商量戶籍的事,“咱們現在結婚了,誰家夫妻分兩個戶口本的?”
沈青時趴他身上懶洋洋說,“我媽說張寨可能要拆遷,這時候遷戶口不劃算,要不你遷到我家戶口本上吧,等拆遷的時候你也能拿份拆遷款加一套房。”
顧淮越:“……我缺那點錢?還是缺那套房?”
沈青時:“喲呵,還有人嫌錢多的?顧總大氣!”
顧淮越:“……”
沈青時哄他,“你想啊,我家在張寨的宅基地建築面積可不小,現在都加蓋到十二層了,還裝了電梯,拆遷的時候錢肯定少不了,現在拆遷一般是按人頭分補償款,多你一個就等于多了至少上百萬,這可都是真金白銀呀顧總,你這樣的大老闆可能感覺不出來,但像我這樣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打工族,要工作多少年才能靠工資把這些錢賺回來?所以真不是我财迷,是錢不好賺啊!”
顧淮越:“要不是昨天看到你參與的幾個項目的分紅到賬,這話我真信了。”
沈青時:“那也是辛苦錢,死了我多少腦細胞掉了多少根頭發賺來的血汗錢!”
顧淮越:“……”
顧淮越都無語了。
沈青時拿下巴蹭他的胸,“行不行啊,把戶口遷到我家,等拿到拆遷款咱們再單獨分出來!”
顧淮越:“……”顧淮越在她軟乎乎的腮幫子那兒掐了一把,無奈說,“行行行,你提的要求我什麼時候拒絕過?”
沈青時一下坐直了,“那說好了啊,明天我就給我媽打電話讓她找村支書辦這事兒,可能還要你回去一趟,不過無所謂啦,反正也不費事。”
顧淮越:“……我要沒記錯,是我先提的戶口的事。”
沈青時笑眯眯,“是的呢老公。”
顧淮越:“……”
沈青時隔天上午上完課,抽時間給老媽打電話說了這事。姜芳在那邊還挺高興,“之前我就想跟小顧提這個事兒,又怕他多想,以為我讓他入贅呢,還是你機靈,把人說通了,過會兒我就去找人打聽下需要什麼手續,不過得抓緊辦,現在拆遷的風聲剛傳出來還沒事,等過陣子人都反應過來,村裡肯定不讓人遷戶口進來了。”
沈青時嗯嗯,“對了媽,我姨夫下葬那天我跟顧淮越需要準備什麼東西不?”
姜芳說,“買點黃紙就行,用張白紙包點禮錢,你現在是出嫁女,得跟小顧一起随禮,不能再跟家裡了。”
沈青時:“你這一說我還怪難受的。”
姜芳沒好氣,“别矯情了,結婚那天也沒見你多舍不得。”
沈青時撒嬌,“那不是住得近嘛,一點兒遠嫁的感覺都沒有。”
姜芳:“現在有了嗎?”
沈青時:“感覺好像還是讀大學的時候,貌似也傷感不起來。”
姜芳笑罵,“滑頭!”
姨夫下葬的日子正好在周六,沈青時跟顧淮越周五傍晚的飛機回東明,隔天一早跟着親媽哥哥弟弟一起開車回老家——媽媽的老家。
大嫂跟孩子沒讓同行,滿滿太小了,用她老媽的話說就是小孩子眼睛幹淨,容易看到髒東西,萬一吓到了指定要病一場。為了親孫子着想,姜芳毅然決定讓兒媳婦在家帶孩子,家裡有三個保姆,她是很放心的。
鄒淼淼其實也不是很習慣農村的葬禮,讓留家裡帶孩子她還是很樂意的。
一行人開了兩輛車,到上午十一點多進了姨夫所在的村子。
大姨夫的村子跟姥姥姥爺家的村子緊挨着,進了村子,就看到表姐夫正牽着團團站在路邊等着,顯然是在等他們。
孫兵上了前面的車,姜芳把團團帶到身邊摟着,問事情順不順。
孫兵說還行,“我爸的事在村裡早傳遍了,本家親戚嫌丢人,就想趕緊把人埋了,外人犯不上找事兒,就是我媽,剛一到家就哭得不行,美美一直陪着,不敢離開身邊半步。”
姜芳聽了蹙眉,卻也沒說什麼,在孫兵的指引下沒一會兒就到了地方。
大姨家的院子很大,房子不多,是老式的磚瓦房,中間堂屋,兩邊卧室,廚房和廁所在外面。
房子隻占了院子的四分之一,非常寬敞。
這邊靈堂已經搭了起來,但看得出比較簡陋,也沒什麼人,清清靜靜的,很多都是來燒個紙人就走了,本家親戚更是沒見到幾個。
沈青時乖乖跟在顧淮越身邊,兩人先去靈堂燒了紙,然後去交了禮錢。
收錢的大叔還問她是哪家的,沈青時簡單說了,那大叔就面露恍然笑了笑,露出個豁牙子,用鄉音很親切的說,“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哩,我跟你爸以前玩的好,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叔。”
沈青時想說我從剛才開始就叫您叔了好不,不過此叔非彼叔,她也明白,乖乖重新喊了聲叔,然後不用她提醒,顧淮越也跟着喊了人。
這大叔還挺健談,見這會兒沒人過來燒紙,就拉着沈青時開始講古,講他跟她爸小時候怎麼上樹掏鳥窩,怎麼把同村的孩子綁到樹上欺負,怎麼下河捉魚結果褲衩子掉了,怎麼偷别人家的雞攆别人家的狗……